厲漠年吩咐高晟開車,一回眸,笑得冷酷:“告吧。看哪個律師敢接?”
秦暖坐在車中,看著越來越遠的黎遠塵的身影,終於閉緊了嘴。
很快,別墅到了。阿蘭迎了出來,看著厲漠年一手拉著秦暖走來,高興地以為兩人終於和好。
“先生,太太”她還沒開口就看見兩人臉上的冷意,驟然住了口。
厲漠年回頭對她冷冷吩咐:“去做晚飯。我和暖暖晚上要在家裡吃。”
他說完一把拉著秦暖往樓上走。
阿蘭被他惡劣的口氣嚇的一個哆嗦。秦暖回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踉踉蹌蹌被拉上了樓。
房門關上,意料之中的暴風雨並沒有來到。房間中是令人窒息的氣氛。
秦暖揉著手腕,看著眼前一臉冰封的厲漠年,波瀾不驚:“厲先生,這事你要鬧大嗎?”
“厲先生?”厲漠年坐在沙發對面,雙眼通紅,像是被逼入死角的獸,死死盯著她:“秦暖,一定要這樣嗎?”
秦暖垂下眼簾。許久許久,她慢慢開口:“漠年,放我離開吧。”她的聲音很輕:“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從包裡拿出一份離婚協議的副本,這是剛才張律師給她的一份。她放在桌上:“這是我這邊擬的離婚協議。厲先生看看。”
她說著向房門走去。
這一場累人的婚姻中,他和她不是沒有想過誰先逃離。曾幾何時,他也有承受不住的時候,而現在,輪到了她徹底繳械投降。
“暖暖。”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沉沉的,像是來自地底:“暖暖,你真的要走?”
她的手握在門把上,微微一頓。心底有什麼擴大碎裂一地的狼藉。她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清亮。
她慢慢開口:“是。”
“哪怕我扣著不簽字,你也要走?”他又問。
聲音一點點接近,她能感覺到身後的氣息壓來,像是山一樣沉重。
“是。”她輕聲回答。
“暖暖,不要走。”腰間纏上一雙有力的臂膀,他靠著她的肩頭,聲音低沉:“不要走。”
她渾身一顫。
走?不走?
這是個選擇題,而她早就失去了選擇的資格。
一個吻在她的肩頭落下,下一刻,他已把她扳過身來深深的吻住她顫抖的唇。苦澀的吻從唇邊一直蔓延入心底。
他瘋狂而熾熱的地吻著她,屬於他身上的熱量頻頻熨帖著她纖細冰涼的身體。這個吻凌亂而霸道。
秦暖一動不動,唇瓣被撬開。他的氣息也一起湧入。
不知吻了多久,他失望放開她。
至始至終,她始終沒有回應。
秦暖慢慢掰開他的手指,整了整凌亂的長髮。她開啟。房門,頭也不回:“我不想留下來。漠年,以後別再找我了!”
她說著下了樓,再也不看身後那人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神情。
房間的光線昏暗,映出他高大落寞的身影。厲漠年靠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眼前漸濃的暮色,慢慢點燃了手中的煙。
樓下傳來阿蘭吃驚的聲音:“太太,你不吃飯嗎?”
她的聲音一貫溫柔好聽:“不了,阿蘭,我走了。”
門開啟,她纖細的身影走出了庭院,走向鐵門。
時光蹁躚而過,當年笑著撲向他的愛笑女孩如今已經長得這麼美麗動人。她曾經是他的暖暖,只是現在再也不是他的了。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她。
慢慢地,他捏皺了手中的煙盒,眼底的寒氣頃刻間覆滅了那一點火光
畫廊的工作依舊。秦暖臨時租了個離畫廊近的套房,小小兩居室,佈置簡單溫馨。這樣上下班她也不需要搭公車。走兩站地就到了。
對於這一場變故,一向沒心沒肺的李婕也不敢輕易問起。反而是秦暖找了個時間與她長談畫廊的未來。
小小的臨街咖啡館中。兩位好朋友相對而坐。
“暖暖,你今後怎麼打算?”李婕抿了一口飲料,憂心忡忡地問:“厲漠年拖著不肯離婚,秦氏拿不回來,你和你哥的經濟來源”
秦暖此時依舊十分淡然:“我和我哥沒事。家裡還有點小積蓄。我讓我哥去找份工作,等他安穩下來,我就去美國。”
“美國?”李婕詫異:“去美國幹嘛?你真的要和黎遠塵走?”
秦暖提到美國,她下意識第一就想到了最近時常出現在秦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