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雅的臉色,驀的鐵青,她看著笑得張狂放肆的秦雲明,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成了拳頭。
秦雲明又道:“我看你,是京城住了幾年,連腦子都住沒了。”
秦雲雅白著臉,忍著屈辱,跪下叩頭:“六哥,對不起,是小妹無禮了。”
秦雲明冷冷哼了一聲,“飛鳳酒少爺我只是送出一罈,給夢香樓的紅綃姑娘,不過,我答應她下個月再送一罈給她,你記得幫我釀好,退下吧。”
“是。”她強忍著胸中幾欲衝破理智的憤怒,咬牙轉身,走了出去。
門口,幾名貼身照顧的奴僕擔心的看著她,蝶柔連忙上前,“小姐,你沒事兒吧?”
小姐的身份,在府中一直就尷尬,她的孃親本也是酒坊的後人,被她父親看中,一夜春宵之後有了秦雲雅,說是小妾,還算是秦雲明給了他爹幾分面子,實際是,秦雲雅的孃親從頭到尾都沒進過秦家的門,即便秦老爺對秦雲雅也算不錯,可是在這樣尊卑分明的深宅大院,兄弟姐妹沒人喜歡她,連老太太都不喜歡,秦老爺便將女兒送到了京城親戚家中,卻依舊不得人的喜愛,雖然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兒,但永遠暖不了周圍人的心,只有一個阮瑤華,同她親近些
秦雲雅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沉默的從雲明閣走回了雅齋。
蝶柔畏縮的上前,道:“紅花糕的事情是我做的。”
“嗯。”秦雲雅淡淡應了,捏起繡品開始刺繡。
“對不起,小姐。”
秦雲雅停下動作,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外的鞦韆架,眼眸深沉了下來,“沒事。”她道,然後,接著刺繡。
*
所謂的準備工作,自然是手工粉條了,龍戰的手藝不錯,動作也快,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便做了簡單的早飯,只是那身翠綠色圍裙,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過,除了馮橋橋,熊震明顯是不敢笑的。
“別脫!等會還要做東西呢。”馮橋橋見他臭著臉,想將圍裙拉下來,連忙阻止,“我們快點吧,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吃到砂鍋了。”
龍戰冷冷的丟了一個眼刀,馮橋橋只做沒看到,別過臉去,使喚熊震搬材料去了。
還是洗面筋做澱粉,用土豆蓉那道工序,只不過上次是和馮巧巧,這次是和龍戰還有熊震,她的手傷並非嚴重,可有龍戰在一旁,她便故意不去伸手,就想看看這個傢伙能做到什麼份上,當然,關鍵是龍戰也不讓她插手。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馮橋橋蹲在一邊,看著龍戰將澱粉和蓉做成糊狀。
“軍營裡。”
馮橋橋怔了一下,熊震一聽,連忙道:“我老大會的東西可多了,馮姑娘你都不知道,這都是小菜一碟——”
話沒說完,再次看到凌厲瞪視,將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不過,這次不是龍戰,是馮橋橋瞪的。
“我不要聽你說,我要聽他說。”
熊震張口結舌,吶吶道:“哦這樣啊,瞪人的架勢比老大還厲害。”
馮橋橋挑眉,挪了幾步到龍戰一邊,拽了拽他的衣袖,“你還會什麼?”
龍戰手下的動作不停,漫不經心的道:“沒你會的多。”
馮橋橋大大的咧嘴,笑彎了眉眼,她懂得東西,在這個年代的確是多的,上下五千年的精粹,怎麼能不多呢?她不是個驕傲的人,只是,從龍戰口中說出這句話,還是讓她開心了起來。
她瞅了一眼身旁的麵粉袋子,眼珠兒一轉,先伸出一手,抱住了龍戰的腰,龍戰僵了一下,沒什麼特別反應,繼續洗面筋。
他雖是個男子,但做起這些事兒來絲毫不顯得有失男子氣概,反而養眼的緊,讓人即便是嘲笑諷刺,都挑不出刺了,馮橋橋嘿嘿笑著,另外一隻小手伸進面袋子,塗了一手面粉。
“流汗了,我幫你擦擦。”說著,纖纖玉指抹上了龍戰的額頭,留下了一塊白色印記。
龍戰又是一僵,從二人相識到現在,總是他主動,調笑欺負,從未見馮橋橋這麼主動的靠近和親暱過。
熊震瞪著老大額頭上的那一塊,又看著笑得不懷好意的馮橋橋,想起她方才的那一眼,敢怒不敢言。
馮橋橋掩嘴輕笑,“哎呀,這邊也流汗了——”說著,傾過身子,抹著他額角臉頰。
龍戰抬起眼睫,正好望進她的眼眸中,那靈動豁達的眸子掛著淺淺的笑意,清澈的,甚至可以讓他看到自個兒的倒影,以及他臉上的白斑!
小狐狸!
龍戰微微一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