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人全部面色各異,馮海卻隱約鬆了口氣,現在退婚,總比以後受委屈要好的多。
阮夫人愣了一下,“你就是馮巧巧?”不得不說,這丫頭名字有些土氣,人倒是看著挺精神的,能親自出面提出退婚,也算有些魄力,如果不是那些流言和清嫣的事兒,她會很欣賞眼前的少女,說不定以後還會和她相處融洽。
“是我。”馮巧巧應了,不卑不亢。
裴懷英皺眉:“婚姻大事,長輩做主,沒有你說話的餘地,現在已成定局,又何必多說?”
馮巧巧轉身,對著裴懷英道:“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我相信爹孃也會為我著想,如果我不願意,他們定然也不會逼我的。”
馮海重重的點頭,“對,只要你不願意,我們不會逼你去,況且我們只是平民百姓,實在配不上阮家,你既然同意,那我們現在就退婚。”說著,去接阮夫人手中婚書。
事情發展,當真大大出乎裴懷英預料,沒想到他攔住了阮夫人退婚,此時馮家居然要主動退婚。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馮巧巧道:“謝謝裴將軍的好意,如果一方退婚是悔婚,現在兩方都要退婚,那自然不能相互勉強了,您說呢?”
“這”人家兩邊都同意了,難道一個外人還要在這裡興風作浪嗎?裴懷英皺眉:“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旦退婚,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嗎?”婚事成了,她命中帶克的說法不攻自破,婚事不成,她一輩子都得揹著這樣的名聲,不但嫁不出去,還要處處受人冷眼。
“我當然知道,並且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大姐早就說過,我們不是銀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歡,不要和豬狗吵架,那樣不但弄髒自己,也讓別人開心,何必呢,過我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別人說什麼,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裴懷英怔住,這樣的話,的確像那個丫頭說的。
馮海道:“請夫人將婚書交還,我這就把我這分交給夫人,聘禮明日送還,從此我們兩家也就兩清了。”
“這”阮夫人忽然有些遲疑,這丫頭即便沒有學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形貌氣質,也不比那些千金閨秀差,尤其是阮風華似乎對這丫頭
“阮夫人?”
“裴將軍,這次,你總不能從中阻攔了吧?”阮夫人看了裴懷英一眼,伸手,身後僕人遞上婚約。
“你們既然都贊同,那本將軍也沒什麼可說的。”這丫頭看骨架子,似乎練過武,如果實在不行,把她帶在自己身邊,應該不錯。
雙方交換婚書,阮夫人面色有些複雜,“今日實在抱歉,對馮家的補償依然算數,我明日就讓管家送來。”
馮巧巧道:“不必了,我大姐很厲害,可以照顧家裡,補償還是免了吧,無功不受祿。”
“那也好。”阮夫人有些詞窮,點了點頭,轉身。
此時,門口忽然傳來嘰嘰喳喳的嘈雜聲響,不時傳來誰誰誰來了的聲音。
這方,阮夫人才下臺階,就看到門口眾人讓開位置,一俏麗少女從人群中走來,長髮結成簡單的髮辮垂在一側,身著綠色及膝羅裙,斜掛著一隻翠綠色布包,眉目清秀,一雙大眼靈動出神。
即便從未見過她,阮夫人依然猜出她的身份。
“這麼漂亮,一定是阮夫人了?沒想到阮夫人還在呢,我以為早回去了呢。”馮橋橋笑的自然,一步步從門口走來。
阮夫人也笑:“馮橋橋姑娘?”
“嗯,臭名昭著了,阮夫人都知道我。”
“哪裡,馮姑娘很聰明,很特別。”阮夫人這話倒不是恭維,有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謝謝。”馮橋橋不害羞的應承了,轉身對著人群外圍招了招手,“喂喂喂,快進來進來,不是說今兒個算命的時候話沒說完嗎?來來來,我可是很關心著件事情的。”
眾人循聲望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高瘦青年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他面目清俊,劍眉朗目,雖是一身布衣,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馮橋橋跑到他跟前,扯著他的衣袖走了進來,道:“快點吧,我想讓你看相的人,就是這個。”
咚咚咚幾步,將他拉到了馮巧巧面前。
那青年道士卻沒動,轉到了裴懷英面前,仔細瞧了半刻,微微一笑,“巾幗奇女子,不讓鬚眉。”
眾人大奇,這青年道士有點水準,裴懷英的身份也是剛才才被大家知道的,不知這道士是聽說了什麼,還是真的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