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母親,居然瞎拼到連小孩子丟了都不知道,真的有夠誇張。」方冠廷抱著小女孩坐進沙發裡,不滿地說。
「的確,這樣的母親簡直是太失職了。」上官曜翔也覺得很離譜。
「等一下蕊蕊的媽咪來,我一定要狠狠罵她一頓。」
「你也太激動了吧?」雖然該罵,但他們好像沒有那個立場罵人,畢竟對方是孩子的母親。
「什麼激動,這是個小孩子,活生生的人,我——」
「竹媽咪!竹媽咪我在這裡!」蕊蕊突然跑出辦公室,像只無尾熊般跳進剛走進來的女子懷裡。
「啊,蕊蕊,你讓竹媽咪嚇死了!」安綺竹一聽到廣播立刻趕來,她簡直快嚇壞了。「心肝寶貝,竹媽咪如果把你弄丟了怎麼辦嗚,我會自責到死掉的。」
「這位太太,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方冠廷還在氣頭上,直接訓道。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安綺竹也沒聽清楚對方說什麼,她真的快被嚇死了,只能一直道歉。
「安綺竹——」上官曜翹卻看得很清楚,整個人震住了。
他從來沒想過彼此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太太?小孩?媽咪
上官曜翔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天旋地轉,左胸口隱隱作痛。
「你——」安綺竹一見到他也傻住了,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然後,她做了一個很蠢的舉動——抱起蕊蕊,她二話不說便往外跑,就像背後有什麼怪獸在追她似的。
此舉大大地傷了上官曜翔。愣在當場的他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過往的情緒一股腦兒地湧上,心酸的感覺再度蔓延——
*** *** *** ***
八年了八年前,她給了他希望與快樂,後來卻逕自逃離。
八年後,這次是有點不同,她是抱著女兒一起逃跑的。
「阿杰,你說我有這麼可怕?我是這麼可怕嗎?」上官曜翔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好了,別喝那麼多。」藍以傑勸著。
這是一家高階的鋼琴酒吧,舞臺上的白色鋼琴前,樂手彈奏著哀傷悽美的感人情歌,而角落處,那個人人稱羨的金融業金童上官曜翔也在為情傷神。
八年過去了,但是藍以傑知道上官曜翔一直沒有忘記安綺竹。她帶給他的傷痛已深植他的心,像個毒瘤,怎樣都無法除去。
「她結婚了,她居然結婚了——」再見到安綺竹的一剎那,上官曜翔臉上冷酷的面具早已剝落,現在的他像個無助的孩子,傷痛不已。
「看開一點,她不只結婚,還有個很大的小孩。」唉,真是孽緣。
「是,那小孩真的很大,看來大概有四、五歲,那表示她四、五年前就」上官曜翔又灌了一口酒。
黑眸閃著淚光,他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所以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藍以傑拍拍他的肩。「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忘了她。」
「忘了她?」有這麼容易嗎
上官曜翔以手掌貼住自己的臉,用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滑落。
他承認他曾經想象過兩人如果再度相遇,會是什麼場景。也許他們可以冷靜地和對方說哈羅,也許他們仍可以當朋友,也許那麼多個也許,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她帶著孩子逛街,還逛到弄丟孩子。
這種事看來也只有安綺竹這少根筋的女人做得出來。他自嘲地想。
當年她不告而別,曾讓獨自赴美的上官曜翔傷痛不已。他以為自己恨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她,既然她無情地不留隻字片語就離開他,那他也有他的尊嚴與驕傲,不會痴痴地一直等她。
那時,上官曜翔想過要忘了她,曾經過了一、兩年墮落的日子,身邊的女子一個換過一個,只可惜誰都代替不了安綺竹,所以他努力唸書、努力工作,努力讓自己忙得沒空胡思亂想。
他以為自己就算沒有忘了她,對她的感覺應該也會淡去,但是隨著時光流逝,每次見到草莓蛋糕,或是她留給他的花朵魚,他依然會陷入怔仲失神。
這回再見,湧上心頭的並不是怨恨或憤怒,他徹底明白自己並不恨她,反而仍記掛著她。
也許也許他仍然愛著她。
「我很後悔,阿杰,我真的很後悔。」上官曜翔真恨自己,如果當年他再給彼此一次機會,自尊別那麼強,再回來找她,也許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可是她居然結婚,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