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事。”
“從你離開信用社後,我就遭到了內部一些人的攻擊。他們用眼睛罵我,還當面說了我不少的閒話,能聽著呢,我估摸著,就是那個副主任王亞迪在搗鬼,看樣子是想轟我下臺,我該怎麼辦?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當初是你拋棄了我,你可要替我做主,給我拿個主意。”
劉燕妮拿捏著嗓子,嬌滴滴的聲音,如泣如訴,如果不知道她的年齡,還以為是十**歲黃花大姑娘。黃江河直想笑,他伸手捂住話筒,悄聲地告訴白寶山,說:“叫她在單位裡開會,澄清流言蜚語,越熱鬧越好。”白寶山問道:“她會聽嗎?”黃江河點點頭,鬆開了話筒。
“燕妮,你不要著急,他們不是說了你的閒話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越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你越不能退縮。我建議你下午就把中層幹部集中起來,召開一個會議,追查閒話的源頭。即使查不出來,那些捕風捉影的人以後也不敢亂說了。”白寶山老練地給她出了個餿主意。他想透過劉燕妮的行動,讓她自己傳播自己的流言蜚語。
“好,我就聽你的,在黃書記面前,你也多給我美言幾句。你放心,只要你離了婚,我馬上就去和你登記,決不食言。”
劉燕妮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不假思索就答應了白寶山。
通完電話,黃江河突然就問道:“你就沒問她,是怎樣的閒話。”白寶山說:“管它呢,只要能和她扯上關係,都是不錯的閒話。”
白寶山當著黃江河的面,把劉燕妮下午要開會的事透過電話傳給了王亞迪,要他想個辦法,再給劉燕妮一個難堪,一次致命的打擊,徹底摧毀她的精神防線。
劉燕妮下午果然就召集中層幹部開會,討論中午營業大廳秀秀罵人的事件。中心議題只有一個,就是追查關於劉燕妮的蜚語的源頭。當劉燕妮闡明瞭會議的精神後,王亞迪首先發言。
“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對新上任的劉主任不滿,就滿嘴噴糞,臭氣熏天地製造輿論,藉機散佈流言蜚語,打擊領導的積極性,我建議,從現在開始,在上班時間裡,除了正常的工作需要,任何人不能說閒話。把劉主任和某位領導的正常的交往說成是搞不正當關係,簡直就是亂彈琴。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我們就把問題上交到組織部門,要他們來查一查,情節嚴重的,交給司法部門處理。”人們和王亞迪共事多年,從未見過他發火。稀裡糊塗的人以為,他這是在為劉燕妮抱打不平,精明的人一聽就明白,他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實際在強調劉燕妮的生活作風問題。
王亞迪說完,正要叫大家暢所欲言,一個人陌生人沒敲門就進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大約六十多歲,手裡提著一個蛇皮袋。一看他的衣著,就讓人忍俊不禁,上身穿著百衲衣一般的黃色夾襖,裡面的絮狀物從爛補丁裡探出一個個白腦袋;兩條腿傷套著兩隻寬大的褲管,一個高一個低,破圍巾似的褲腰帶塔拉在兩腿中間,來回地搖擺著。歪歪斜斜的五官就像黃土高坡的丘陵,滿臉的絡腮鬍子就是丘陵上延綿的荒草。嘴巴和鼻孔裡流出的贓物,簡直就是潰破的傷口裡溢位的膿血。
看到十幾個人在開會,他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進該退。王亞迪板著面孔問道:“我們正在開會,你有事嗎?”老頭這才說:“我是收破爛的,聽說——”
“簡直是胡鬧,收破爛你該到大街上,我們這是信用社,存錢的地方,哪有什麼破爛。”王亞迪說著就要趕他出去。老頭一邊轉身一邊辯解道:“不是我要來的,下面的一個人告訴我說,這裡有很多的破鞋,說不要錢,我就上來了。天冷了,要是有合適的,我也想穿一雙。”
此話一出,十幾個人鬨堂大笑,劉燕妮的臉刷地就紅了,這分明又是有人在搗鬼,找一個不相干的老人找上門來罵她。破鞋,只有亂搞男女關係的女人才叫破鞋。她捂著臉,顧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呼,把腿就向門外跑。
太噁心了,竟然把我和這麼一個髒乎乎的老頭聯絡在一起。
會議不歡而散,大家紛紛出了會議室的門,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各奔東西。
劉燕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再次掩面痛哭。張曼麗當主任時,無論再怎麼樣張狂,也沒有一個人敢當面頂撞一句。兩天來,她遭受到內外的夾擊,一個女人,怎麼能承受住如此重的負荷。她一邊哭鼻子,一邊考慮著自己的處境。如果秀秀罵自己是內部人搞的鬼,那剛才的老頭,又是誰指使的呢?曾幾何時,她多麼想爬上主任的位子,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了,才發現,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