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似乎在變,由實在變為虛無。
這條感情的路是那樣的漫長,她彷彿看見高寒就站在某個岔路口迷失了方向,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什麼。黃珊加大了油門,向著高寒站立的方向開過去。她要拯救高寒,讓他搭上自己的車,給他指明方向,帶他回家,回到那個高寒認為不屬於他的家。
車子來到了高寒的身邊,黃珊緊急踩了剎車,然後開啟車門。當她看清了那人的臉,發現不是高寒。
那人和高寒的個子相當,卻缺乏高寒身上所具有的氣質。大嘴巴,寬額頭,兩腮無肉,頭髮黑密。看到黃珊後,眼睛發出亮光,正要黃珊打招呼,黃珊扭轉了臉,關上了玻璃。
希望被失望代替之後,黃珊重新啟動了車子。從反光鏡裡,黃珊發現,那個男人還在對著車子張望。似曾相識,黃珊想。
在肖梅那裡,黃珊基本達到了目的,她是欣喜的。但對於高寒,她依然沒有把握。駕馭烈馬,需要柔韌的鞭子,黃珊的鞭子太輕飄,太柔軟,太短,她缺乏駕馭的力量。力不從心的黃珊不知該怎麼辦。
黃珊進到別墅,蔣麗莎笑臉相迎。
黃珊去找肖梅是蔣麗莎的主意,她想很快知道結果,她希望自己給黃珊出的是個了不起的主意。面對蔣麗莎渴望的笑臉,黃珊只是禮節性地一笑。這笑很無奈,很蒼白。黃珊沒說話,走進了臥室。
蔣麗莎跟進來,討好地問道:“阿姨的主意怎麼樣?”
黃珊斜躺在床上,就要回答,可想起肖梅的話,想起影片上不堪入目的畫面,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淚眼朦朧中,黃珊看見,風流的高寒就躺在肖梅的身邊,臉上充滿了無限的愛意。那是對肖梅的依戀的笑,滿足的笑。這笑容只屬於肖梅,不屬於黃珊。黃珊為此更加難過。
“究竟怎麼樣,見到肖梅了嗎?”
“見到了。他們已經有了那麼回事,有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完了,我和他之間已經完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他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對愛一雙,只要是年輕漂亮的,只要能沾上邊的,他都沒有放棄。米蘭,劉燕妮,來華,肖梅,四個人中有三個與省委書記有瓜葛。他真是好福氣,總能和省委書記攀上關係。他是個對女人充滿魅力的男人。也許他是被動的,可我不能容忍這種被動。我的面板開始老化,我的腿瘸了,我是個跛子,我沒有上班,我——”
黃珊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她話沒說完就屋裡哇啦哭起來。此時此刻,只有縱情的淚水才能流盡她的憂傷,她的無奈,她的委屈。天蒼蒼,地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高寒就是奔波行走在綠色草原上的一隻羊,神龍見首不見尾,若隱若現。
原野聽到媽媽的哭聲被嚇呆了,也跟著哭起來。蔣麗莎一邊哄著原野,一邊拍著黃珊的肩膀,大聲地說:“哭、哭,你除了哭還會幹什麼。屬於你的就去搶,不屬於你的就放棄。眼淚是懦弱的體現,只能說明你的無能。”
“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
“你先不要哭,我這就給高寒打電話。就問他一句話,要是不想過了,趁早滾蛋,別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這樣你也好早點再找一個。”
黃珊剛止住哭泣,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喊叫黃珊的名字。蔣麗莎把原野放在黃珊懷裡,便答應著邊向外邊走去。
一個男人在院子裡站著。高個子,寬額頭,兩腮無肉,頭髮黑密。
“你找誰?”蔣麗莎問道。
“我、我、怎麼說呢,我剛才在路上見到一個女孩子,好像是我高中的同學,她在我身旁停了片刻就離開了。我剛好就打了後面的車,一直跟她到這裡。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李時民,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
蔣麗莎被他的名字逗樂了,就笑著問道:“你不會是從唐朝來的吧。”
李時民知道蔣麗莎在逗樂,就風趣地說:“我不是從唐朝來的,但我曾經扮演過唐玄宗的角色。”
“這話什麼意思?你當過演員?”蔣麗莎笑著問。蔣麗莎感覺到,李時民不說話時看著挺忠厚老實,一開口倒像個文化人。他往人前一站,彷彿就是一本歷史書籍。
“這你要問黃珊,如果她住在這裡的話。請問她是在這裡嗎?我看到外邊停放著她的車子,估計沒錯。”
“請你稍等,我進去就來。”
蔣麗莎進去了,把那個李時民一個人留在院子裡。
黃珊的眼睛紅腫,兩腮沾滿淚痕。蔣麗莎進去就問道:“珊兒,你高中是不是有個叫李時民的同學。他站在外邊說是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