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電視臺的同事,那個姓蘇的副臺長。”黃江河想,能求到許文藍頭上的,肯定是他原來的同事,何況,蘇副臺長為了當教育局長,還親自登門拜訪,送了一隻野山參給他。黃江河這樣猜,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可是,許文藍堅定地搖搖頭,槍斃了這個答案。
“是教育局長的某個副局長。”
許文藍再搖頭。搖頭之後說:“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黃江河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那個想爬上校長職位的人。這麼大個北原市,局級幹部又不是三十個五十個,他怎麼會猜得出來。於是,他也學著許文藍的樣子搖搖頭,準備放棄了。
“我提醒你,縮小一下範圍。這個想當校長的人就在一中校內,這下你知道是誰了吧。”
許文藍的話,說了等於沒說。一中雖是個省重點中學,但黃江河除了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吳黎,一個是白寶山,其他的人一概不知。吳黎進了公安局,剩下的就只有白寶山了。許文藍的話剛說完,黃江河就脫口而出,“不會是白寶山吧。”
“你不愧是市委書記,腦子靈活,一點就透,答對了,加十分。你要是答不上來,我請客的諾言還不能兌現呢。來,獎勵一個。”
黃江河還沒有反應過來,腮幫子上就發出了響亮的聲音。由於許文藍的動作太快,黃江河根本沒有感受到許文藍嘴唇帶來的溫情。
黃江河重複著白寶山的名字,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許文藍的額頭上。
“我沒有發燒,說的也不是胡話,不要懷疑,你真的答對了。”
許文藍幸災樂禍地說。
“媽呀,女人們都怎麼了?我出門之前,我的那位黃臉婆就提到了白寶山,想不到跑到沙灘來,一個不是黃臉婆的人也提到了他。他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嗎?我想,就是北原市的幹部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他白寶山當一中的校長。那是個不學無術的玩意兒,怎麼能管理好一個學校。我現在還不想討論他是否能勝任,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提名他當校長,是他長得英俊,還是他學富五年,滿腹經綸。一個滿嘴錯別字的人,開個車跑個腿都未必夠格,怎麼——,快說說,他透過什麼手段叫你這個大美人,教育局長來當說客的?”
黃江河滿腹牢騷,許文藍格格大笑。笑聲似乎驚動了車外的灰塵,一個風沙漩渦撲向車子,沙子粘在了玻璃上,車內頓時灰暗起來。
車外灰沙漫天,灰濛濛的,車內卻朦朦朧朧的。美好的氛圍,黃江河喜歡。
許文藍把把黃江河笑得莫名其妙。笑過之後,才說道:“既然他水平不行,怎麼就混到了副校長的職位?他當初給你多少好處?既然你要刨根問底,我就不妨給你說實話。白寶山並沒有來找我,找我的是劉燕妮,就是兩年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劉燕妮,而現在又把吳黎送進公安局的劉燕妮。昨天晚上,劉燕妮把我約出去,和我進行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談話。她告訴我,她要和白寶山復婚,但白寶山必須要坐上校長的位置才不辱沒了她的身份。我知道她現在的身份高了,省委書記的女兒,多大的面子,我說要考慮一下,同時問她說:‘你為什麼不去找市委書記。’你猜猜她怎麼說,‘我要是說了,一說一準,還用得著來求你嗎?’聽口氣,只要她張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好像找我出面,我還得感謝她似的。我一開始也不想管閒事,但後來想想,還是來給你打聲招呼。他既然有了那個心,即使找到你,你也得答應不是?省委書記,太大的名號,拿虎皮做大旗,哎,我也是萬不得已,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明白了,看來這個多事的女人真的要和白寶山復婚了。人要是倒黴,喝了涼水都塞牙縫,放個屁也會砸腳後跟,可話又說回來,人要是走運,就是撿一條蛇也能變成一串錢,土疙瘩也能孵出一隻會下蛋的金雞。白寶山,八寶山,明明就是個立碑的地方,為什麼就能時來運轉呢。哎,省委書記的女婿呀,加上劉燕妮的不安分,以後北原市就是他的天下了。怪不得這小子今天闖到我辦公室裡來,陰陽怪氣地問我誰來當校長,原來心裡早有底。不說了,看來這個校長不給也不行。我要是不配合你,你我都落不是。今天你就傳話給他,就說我答應了。”
黃江河怎麼都想不到,白寶山和劉燕妮會與許文藍搭上關係。此刻,白寶山的名字就像個蒼蠅卡在黃江河的喉嚨口,他只想噁心,但又嘔吐不出。他再也麼可有心思和許文藍調情,又和許文藍搭訕幾句,藉口自己還有事,開車返回了市委。
在回程的路上,黃江河一直在思考一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