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藍手上的刺兒鬧騰了一箇中午,轉眼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黃江河開車從醫院出來,有心邀請許文藍吃飯,又怕她拒絕,於是就提前想好了計策,說:“別的人當局長,不是給我送禮就是請我吃飯,你倒好,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局長,連頓飯也不請我吃。不請吃飯也罷了,還要結束通話我的電話,你說怎麼懲罰你吧。”
“在你手下做事,你隨便,只要你畫個道道出來,我照辦就是了。”
“我請你吃飯,怎麼樣?”黃江河見火候已到,脫口而出。
“別說那麼好好聽,就莫非就是要我陪你吃飯。”許文藍一針見血地說。
黃江河怕許文藍拒絕的擔心是多餘的。多少人一輩子都難得和市委書記說一句話,更別說和市委書記一起吃飯了。既然黃江河張了口,就是天塌下來,許文藍也不敢拒絕。不過話又說回來,黃江河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因為許文藍在他的心裡佔據太大的分量。
市委書記在外吃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很多人認識他。更何況,許文藍也是北原市的名人,兩個名人在一起出入公眾場合,很多人會對他們行注目禮,沒有涵養的人還會在背後指指戳戳。出於不想見人的考慮,黃江河一直把車開到了北山的竹林風景區。
這個地方黃江河並不陌生,大約兩年前,他和蔣麗莎也在這裡吃過飯,在飯後,在竹影搖曳中還共浴了愛河。
穿越茂密的竹林,沿著彎曲的小路,黃江河帶著許文藍終於找到了一家小酒館。酒館由竹籬笆圍住,籬笆門上掛著杏黃旗,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野味酒館”四個大字。字型雖然笨拙,和田園牧歌式的環境也極為般配。
“就這裡吧。”黃江河在籬笆門前停下了腳步,問身邊的許文藍。
“我緊跟書記不掉隊,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絕不後退半步。”許文藍微笑著,對黃江河點點頭。
酒館的女老闆看見有客人光顧,一溜小跑到籬笆牆邊,邊開門邊問道:“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就兩位。”黃江河說。
“原來是夫妻休閒,裡面請。別看我們的酒店小,附近好多有頭有臉的人經常光顧呢,說了兩位可能不大相信,就連北山市的鄉長和鎮長都來過這裡。為什麼?我們的酒館有特色,主要是野味。野兔子,野山雞,野斑鳩,還有野貓子呢,純天然綠色,絕無汙染,保管你吃了這頓想下頓,今天來了明天來。”
黃江河打眼望著眼前的女老闆,只見三十來歲,雖然身材豐滿得有些臃腫,但大臉盤卻很好看。面色紅潤,嘴唇鮮紅,一張嘴兩排不大不小的銀牙在陽關下熠熠發光,直耀花了人的眼睛。
她開啟籬笆門,做著請的姿勢。黃江河讓許文藍先進,許文藍倒也沒客氣,抬腳就邁步就到了門裡面。黃江河剛要進去,只聽許文藍尖叫一聲,隨即就跑了出來,一下子就藏到了黃江河的後面,驚恐地看著籬笆門。
黃江河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獅子狗搖頭擺尾出來了。它睜著銅鈴般的圓溜溜的眼睛,嘴裡不停地嗚嗚著。眼看獅子狗還要過來,許文藍又是一陣尖叫,突然就從後面摟住了黃江河,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把兩條腿高高翹起。
黃江河一邊揹著許文藍,一邊抬起腳來,用力地向獅子狗踢過去。
獅子狗哪經得起黃江河用力的一踢,當時就打了幾個滾,一下子飛出去幾米遠,哼哼唧唧地叫著,站定後恐懼地望了一眼,夾著尾巴迅速向遠處跑去。
老闆娘覺得不好意思,就解釋說:“我這隻狗,只叫喚不下口,別怕。”
眼看著獅子狗跑遠,許文藍想從黃江河的背上下來,黃江河卻嚇唬許文藍說:“千萬別,裡面還有一隻。”許文藍一聽,摟緊了黃江河的脖子,又把腿高高地抬起來。黃江河心裡一樂,兩手摟著許文藍的小腿,一直把許文藍背到裡面,才把她放了下來。
那種背部的柔軟的感覺,好爽,足以讓黃江河終生難忘。
兩人坐下後,黃江河問許文藍說:“那麼大個人,怎麼會怕一隻小狗。虧你還是記者,如果到有狗的地方去採訪,出了這種狀況,還不把人笑死。”
“我從小就怕狗,不但怕狗,我還怕麻雀,那小東西,毛茸茸的,光不琉球的,我一看見渾身就起雞皮疙瘩。”許文藍紅著臉,低聲地說。她的臉紅不是被狗嚇的,她剛才情急之下,趴到了黃江河的背上,現在想起來有些害羞。
小酒館沒什麼好菜,不等黃江河吩咐,老闆娘就端上了三盤小菜。她一邊往桌子上上菜,一邊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