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頓覺自己可以死得圓滿了,駐足緩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算了,她在少主面前從來就沒有風光過,丟人就丟人吧,她習慣了。
聞人澈凝望著她出門,忍不住勾著唇角,鬆開袍袖下緊握的大手,掌心盡是汗水,還好,她沒有嚇得逃跑。雖然他說耐心用罄,不介意用強,但是比起用強,他更希望她心甘情願,更希望她用心接受他,這世上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良久以後,姜冬竹才磨磨蹭蹭地提著一壺水回來,她忘記拿茶葉罐了,只好提著白開水回來,然後在聞人澈的注視下,故作淡定地開啟罐子,捏了一點茶葉放進茶壺,然後打個哈哈:“我不懂茶道,少主是知道的,所以少主就將就著喝吧。”邊說著邊給他斟了一杯。“少主,請用茶。”
聞人澈看她一眼,淡淡地道:“冬竹,我的話好好放在心上想一想。”
姜冬竹再打個哈哈:“少主的每句話,我都是放在心上的。”
不說別的,只說他親自下海為她採珠做耳環,足以令一個女子淪陷傾心,何況他還是尊貴清冷的少主。雖然世人一直不明白,為何聞人山莊這樣一個江湖門派會倍受皇上禮遇敬重,但是這份尊貴卻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而少主還是至尊劍宗的宗主,武功天下無敵,卻竟能為她這樣一個女子下海採珠。單憑這一樣,她都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細細思量,何況他為她做的遠不止這些。
聞人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皺眉:“冬竹,你果然不擅茶道,這好茶也讓你泡壞了,水還這般燙,根本不能喝。”
姜冬竹:“”
聞人澈放下茶杯,深深凝視她:“我去禿苗山見到了吳伯堯,這七葉紅之毒,配製解藥不易,需一樣一樣的試那蠱蟲,大概需要兩年的時間。”
姜冬竹笑著垂下眼皮掩住眼裡的失望,片刻後,心情豁然起來,若那般容易便配製出解藥來,便不是七葉紅了。低聲道:“兩年而已,很快的,我就再等兩年便是。”
吳伯堯是江湖上有名的隱世名醫,醫術精湛,無人能出其左右,若他都需要兩年的時間才配製出來,那麼旁人尚不知多久,只要有希望,兩年,很快的。
聞人澈目不轉睛的凝著她,對她的這份豁然甚是喜愛,她是極為惜命的,卻也是極為想得開的,天塌下來,也不過皺皺眉頭,然後打個哈哈,便仍舊開朗的活著,彷彿不知世上憂愁似的,當初便是被她這性子吸引,卻未想到她竟舍了莊主義女的嬌貴,甘願在他身邊效命。
她雖然平時有些粗神經,辦事卻極為幹練利落,一手精妙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綿綿密密,劍風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子那般嬌弱柔媚。但是隻要無事時,她便又成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開朗女子,動輒逗引得寡言的無塵跳腳,卻無處發洩那時的他,不需要說話,只要靜靜站在旁邊看著她,便覺得心滿意足。
“冬竹,並不是非得等兩年。”
姜冬竹有解地看他,等他解釋。
“若能拿到一份你們每年必吃的解藥,給吳伯堯研究成份,找出對應的蠱蟲藥理,要配製解藥便容易得多,只需數月時間。”
姜冬竹心下頓時又升起極大的希望,她畢竟是個惜命的凡人,若是沒別的法子,兩年說長也不長,但是若有更好的法子,兩年又嫌長了點,誰知道兩年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那解藥是一人一份,沒有多餘的啊,少主,難道你想”
聞人澈輕輕點頭,“不錯,冬竹,我們不能老是被動等著,林清鳳若跟皇家有關,他們的目標是百里門,那麼,聞人山莊或許也是他們的目標”
姜冬竹聽到此處忽然打斷他的話,“啊,我想起來了,外婆曾勸我好好把握住你,說便是因為聞人山莊送不進人去,所以他們的主子才按捺了兩三年少主,她們的那個主子目標不止是百里門,還有聞人山莊!”
聞人澈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動了殺機了麼?”
姜冬竹疑惑地看向他:“少主猜到她們這個組織的幕後之人嗎?”
聞人澈也不隱瞞她,道:“既然是猜的,便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便說出。冬竹,我有個打算。”
“少主打算做什麼?”
“我們必須在十月十五日這天多拿一份解藥,所以,我想趁拿解藥的同時,將這個組織的幕後的主子引出來。聞人山莊絕不能這樣被動等下去。”
姜冬竹對此完全沒意見,“少主要怎麼做,儘管吩咐,總要讓我狠狠揪住那個狠毒的老頭揍一頓才解恨,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們費這麼大的周折,只為要百里家的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