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官已經安然回到開平,還請你儘快安排三郡縣的守軍,柳君邀如果不肯讓出鵬洲,我們要找時機強攻!”
燕嘯巒眉微蹙,雖然他是武將,心思不似文官那麼敏銳,此刻也察覺到我不願與他多談私事,只得無奈地道:“是。”
我又說道:“方大人此次來邊關乃是密行而來,務必要將保密措施做得周全,絕不可將他的行蹤透露到軍營以外的地方。”
燕嘯應道:“末將遵命。”
又跟他就當前的形勢說了幾句,我便表示自己很累,想回去休息了,燕嘯沉默無語,送我回到自己的營帳。
在翠巧的幫助下,我洗了個澡,吃過晚飯早早地鑽被窩睡覺了。
剛入夜,翠巧推門進來,將我從夢中搖醒,低聲道:“風公子的雪鴿送信來了。”
我猛地一激靈,立時清醒了,接過翠巧遞給我的小木圓筒,從裡面倒出信箋來,開啟信箋,就著翠巧遞過來的油燈閱讀。
風吟來信的大概意思是說他師傅天仙子在研製齲蟲解藥的過程中發現缺少一味重要的草藥,派風吟進山尋藥,所以他回來的時間又要推遲。
我連忙給風吟回信,叮囑他注意安全,我這邊的情況很好,讓他以幫助天仙子找齲蟲解藥為主。
雖然心裡知道風吟惦記著我,我也很想念他,但是齲蟲的解藥更重要,耽擱的時間越長,就有可能引起更多人受害。
回完信便再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都是風吟,不知道他去天靈雪山可是一路順利。
第二天一早,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幾名中了齲蟲病毒被隔離的百姓病情突然加劇,口中不斷地吐黑血,痛苦不堪。
我早飯也沒吃,匆忙趕到隔離區,在門口碰到了方傾,他素來淡定的臉上也出現了焦急的神色。
我們沒有多說話,一同看過那幾名中毒的百姓,心情頓時沉重不已。
這幾名百姓顯然正在經受著毒蟲啃噬內臟的痛苦,五官疼得已經扭曲了,卻偏偏留著最後一口氣就是不咽,這樣的折磨簡直慘絕人寰。
從隔離區出來,回到中軍大帳內,我和方傾很默契地屏退身邊的人,只剩我們兩個人沉默地對坐。
良久,我嘆了一口氣,將風吟去天靈雪山取解藥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告訴他昨夜風吟來信說還差一味草藥,天仙子的解藥也不會那麼容易就配出來,就算配出來了,也趕不及給這一批中毒者使用。
方傾今日親眼見到了齲蟲病毒發作的樣子,頓感不妙,他更擔心的是柳君邀將這種病毒大規模投放,那樣受傷害的不僅僅是幾名百姓,塗炭生靈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兩人商量一會兒,卻是無計可施,只得散去。
當天下午,中毒者的情況更差了,他們的哀號聲聽進周圍人的耳朵裡,就像有人在撕扯著心臟一樣難受。
我站在隔離區的門外,聽著他們悽慘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現在必須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方傾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無法安寧,只是他的城府更深,經歷的事情也多,所以比我鎮靜許多。
“我知道。”控制不住的淚水讓我的聲音也顫抖了。
“寧兒。”他輕聲喚我。
我一怔,轉過頭看著方傾,有些不敢相信他方才的稱呼,驚訝地看著他。
這裡已經不是鵬洲城了,他沒有必要再裝出與我親近的樣子給柳君邀看,為什麼他會喚我“寧兒”?這個稱呼不是他昨天救我時故意喊給柳君邀聽的嗎?
他忽然伸出手,用潤滑的指腹擦了擦我眼角的淚滴,彎唇一笑,“你是欽差大使,手中有皇上的聖旨,我雖然官職比你高,但此次來開平縣卻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來,當日離開帝都之時也只留了一封摺子給皇上,行的是先斬後奏之事,所以在開平,只有你是堂堂正正的欽差,一切決定都要你親自來做。”
透過朦朧的淚水,我看到方傾的表情很堅定,我知道他所說的決定是什麼,那幾名百姓現在生不如死,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基本已經無望救治了,與其看著他們如此痛苦地承受折磨,不如讓他們提早結束生命,減輕痛苦。
這的確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我,很難做。
強忍著哽咽的聲音道:“方大人,每個人都有生的權利。”
他輕嘆一口氣,將手放到我的肩上,整理好我的略顯凌亂的髮絲,沉聲道:“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