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山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平常做壞事不方便留名兒,那也罷了,過程,卻一定要充分享受的,特別即將如願以償的時候。丁慕山從不覺得殺人是種享受,但幹這行當,總免不了,倘若殺人不能保持好心情,殺多之後,難免會生出抑鬱心理症狀,做人嘛,要懂得緩解壓力。
“老大,倪東鴻來了,就在門外。”羅水耀低聲提醒,生怕壞了老闆好心情。
“哦?請他進來。”丁慕山欣喜不已,那神情,倒象是見到了闊別已久地好友。
“他不願意進來,說外頭涼快。”
“譜兒真大,行,我出去。”丁慕山忽地頓住腳步,想想又對羅水耀吩咐:“將倪彩和秦江押到偏室,聽聽好戲,讓人赴死,也要死得瞑目,不是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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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慕山哈哈長笑,迎了出去。
“歡迎大駕光臨,想見倪兄一面,可真難。”
倪東鴻素來直率,討厭笑裡藏刀的陰險傢伙,壓著心頭怒火,冷冷悶哼:“有心了,我是傭兵,你是毒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見不見也無所謂。”
“不不不。”丁慕山擎起手指,散漫的搖動。“話不能這麼說,沒因,又哪來的果?我要見倪兄,當然是有理由地。來來來,坐下來聊。”比比榕樹下的涼棚,作個請客手勢。
豈料倪東鴻地行為很突兀,扛了張沙灘椅,擱置別墅走廊底下,便氣呼呼地落坐,一副我偏要在這兒。
丁慕山笑笑,無所謂讓手下照樣畫葫蘆,陪坐一旁,繼續出口揶揄:“邊境一帶,倪兄你在傭兵小隊赫赫有名,不弱當初申海創下的名頭,我以為,身為一名傭兵,應該處事機警,沉著冷靜,怎麼倪兄脾氣這麼火爆,能在傭兵界存活這麼久,真是異數啊~。”好像不把他激怒,誓不罷休似的。
倪東鴻實在看不慣,這張故作輕鬆的嘴臉,更討厭這東拉西扯的皮調,憤然站起來,壓前一步。“廢話少說,你綁架我女兒,究竟想幹嘛?!”
他剛一動彈,只聽左右樹叢裡,別墅樑柱之間,響起一片嘩啦啦機栓聲,並有綽綽人影閃現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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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椅上的丁慕山,挺著脂肪肚,老神在在。“別衝動,坐下坐下,我還有很多話要說,等說完你再找死不遲。”
空氣中瀰漫著森冷氣氛,倪東鴻反而沉靜下來。“你以為,我傭兵混假的?又憑什麼單身一人來這?明說吧,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兩把M200著你的腦袋,我不進屋,就是為了防你耍陰,你要來橫也行,大不了咱們結個伴一塊下地獄。”
丁慕山一窘,光顧著得意忘形,沒留意這茬,難怪,他只願在這視野開闊的別墅走廊上談事情。揉揉太陽穴,不作聲色的平撫心頭驚怵。日!無形地被重狙指著,腦袋麻溜溜的,真不舒服。
“實話說,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有些話,我必須跟你撩明。。。坐下吧。。。坐,現在還沒到見真章的時候。”
這可是急驚風,遇到慢郎中了,倪東鴻按耐住心頭厭惡:“痛快點,別磨蹭。”
“還記得八年前你救過一個族龍嗎?”
倪東鴻詫然:他所說的,莫不是芒牙的龍村長?但跟丁慕山有什麼干係?記憶中,還是第一次見他,當時的場面裡,也沒有這號胖子。
“當時的龍,組織民兵,協助警方破獲了一個販毒團伙,當中只有個叫丁長貴的幸運逃脫,丁長貴事敗回去,被父親責罵成事不足,羞愧之下,便找機會刺殺龍,以血心頭憤恨,某天,龍上山採藥,落了單,丁長貴相準時機剛要下手,卻忽然出現一夥傭兵,似乎在追殺什麼人,兩路人馬面對面撞上,都以為對方是另一夥人的幫手,於是發生火拼,結果,丁長貴不是對手,死於非命。”丁慕山幽幽複述著,表情不象毒梟,倒象位慈父。
倪東鴻眼睛微微收縮:“丁長貴是你兒子?”
丁慕山長呼一口濁氣:“其實我可以輕易的暗殺龍,但他畢竟不是殺我兒子的元兇,道上常說,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人,是你,可找了整整三年,你始終行蹤不定,我也莫可奈何。最近,我才發現你和龍,一直是有來往的,這才想著去龍村裡鬧事,逼他不得已的情況下,找你出手幫忙。”
連貫起前因後果,倪東鴻這才恍然大悟:“龍村長是個固執的人,不會輕易去討人情,但我卻為友情來了,而你,也已經安排好別的傭兵來伏擊我,只可惜,我沒死。”
“你雖然落了難,可有龍護著,我要進村逮你,麻煩也不小,於是,我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