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發現了妻子喜歡弟弟的事,所以自願去戰場上送死,好成全他們,楊老爺子痛失愛子,一怒之下將李氏趕出家門,又大病了一場,身體這才一日不日不如一日,熬到去年,終於是去了。”
持盈聽完故事,呆呆坐了半晌,才喃喃道:“原來先生之前說他們兄弟感情很深,是這個意思。”
兄弟間感情很深,深到願意用死來成全弟弟和自己的妻子。
百里贊又說:“不過我倒是問了楊公子一句,問他李氏過門後有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楊公子說沒有,李氏很守本分,對丈夫楊玠和公公都很盡心,當然也很照顧他這個小叔,並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只不過楊老爺子先入為主,橫豎看她不順眼,才釀成了這悲劇。”
持盈深表認同地點頭,感慨地說:“李氏也是可憐之人,大哥死後,楊公子心中必然十分愧疚,對李氏避而不見也正常,倒不知李氏為何明知他不願見自己,還幾次三番要來找。”
百里贊笑了起來:“這還不好理解,如今攔在他們之間的人都死了,自然是想再續前緣,換做個一般的人,說不定就和她在一起了,也只有楊公子這樣中正剛直之人才會義正詞嚴地拒絕她。”
打那以後李氏就再也沒來過武王府求見楊瓊,不過還是隔三差五送來東西,被退了幾次,最後終於死心消停了。
“如果王爺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了很久,會不會也喜歡上對方呢?”
崔繹正在穿朝服,聞聲扭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她,嘴唇動了動,說:“你問這做什麼?”
持盈一笑:“沒有,隨便問問。”
崔繹懷疑地看著她:“你一晚上都在想這個?”
持盈莫名其妙:“沒有啊,怎麼了。”
“那你翻來滾去一晚上,是怎麼回事?”
持盈一下子笑起來:“大概昨晚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肚子不太舒服,王爺不提我都不記得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崔繹卻緊張起來:“肚子不舒服?怎麼個不舒服法?怎麼也不起來宣御醫?”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宣御醫了吧?”持盈從前也沒生過,自己也有點拿不準,被他的緊張情緒一帶,也跟著緊張起來。
崔繹斬釘截鐵地道:“要麼就去請程夫人,總之非找人來看看不可。”
王爺一聲令下,府中誰敢不從,馬上就有小廝趕著進宮去請御醫了。崔繹還想賴到診斷結果出來了才走,被持盈好說歹說送出家門,才剛回屋坐下,外頭就來報說御醫到了。
“請進來吧。”持盈也沒多想,隨口就應了。
小秋嘀咕了一句:“這麼快,飛過來的吧?”
結果御醫一進門,主僕倆就都明白了——因為後面還跟來了一個人。
弄月撤掉了一身掌勢嬤嬤的行頭,只簡簡單單梳了一個髮髻,珠花也十分樸素,挽著一個碎布包,進門來見了持盈,就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奴婢弄月,給王妃請安。”
持盈差點就忘了,除夕那晚上還留了這麼個後遺症,不過現在人已經打包送過來了,要留要放,至少得等崔繹下朝回來以後才能決定,於是只和氣地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姑姑起來罷,娘娘把姑姑送到我這兒來,可真是割了肉了。”
至於這個“娘娘”指的是端妃娘娘還是皇后娘娘,持盈也不說破,反正都已經是過去了。
弄月跟在端妃身邊有十幾年了,儼然和持盈的母親範氏年紀不相上下,倒是保養得好,不怎麼顯老,她謝了恩起身,說:“承蒙王爺、王妃不棄,奴婢今後一定竭心盡力伺候二位。”
持盈便叫丫鬟將人領到下人住的院子去安頓,御醫坐下來給她把脈,又問了問她最近的飲食,最後表示不是什麼吃壞了東西,而是胎動。
“才五個月就會動了?”持盈十分驚喜地問。
御醫恭敬地道:“是,王妃養得好,小世子很健康。”
持盈先是一陣高興,接著想到御醫是和弄月一起來的,也就是說,是皇后派他來給自己診脈,如果自己這兒表現得太順利,反而不太妙。於是說:“不過最近倒是沒什麼食慾,還經常頭暈,張大人您給開個方子調調?”
御醫一聽,又示意她伸出手來,再把了一會兒脈,問:“王妃最近可是思慮過重,夜不安寢?”
持盈模稜兩可地點了半個頭,御醫提筆開始寫:“臣給您開一副安神靜心的方子,夜間休息得好了,白天自然就會有胃口了。”
御醫走後,持盈拿起那方子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