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天真是替我們夫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等謝家兄妹出了院子,小秋握緊拳頭,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說道。
崔繹認真地命令道:“本王不在的時候,你要看好夫人,誰敢在她面前放肆,拎起花盆照臉掄。”
小秋欣喜若狂:“照臉掄?”
崔繹點點頭:“照臉掄。”
持盈故意板起臉來唬道:“小秋,胡鬧什麼呢,王爺回來半天了連杯茶都不倒,還要你幹什麼?”小秋忙吐吐舌頭,小跑著去倒茶了。
持盈有孕的事很快就傳進了宮裡,這其中當然有一半是持盈故意放出的訊息,建元帝和端妃總不能在這種時候硬逼著崔繹娶妻,萬一弄個不好孩子沒了,都不好跟長孫泰解釋。
然而就在建元帝和端妃乃至皇后都送了些補品、賜了些珠寶布匹來表示慰問的時候,卻有人格外不希望孩子平安降生。
臨近臘月,天氣越發寒冷,持盈儘量不外出,每天只在院子裡轉轉,逗一逗小桃酥,倒也沒覺得有多悶。
範氏來王府看望女兒,一見趴在她膝頭的小桃酥就駭得面無人色:“我的祖宗!這哪兒來的野貓,還不快弄走啊!哎呀呀!”
小秋慌慌張張把小桃酥抱開,持盈疑惑地起身:“小桃酥是府上養著的貓,不會撓人。”
“哎呀我的兒啊,你沒聽大夫說懷孕的女人不能碰貓嗎?要不然得生出怪物來呀!”範氏著急地上前來將她身上的貓毛拍乾淨,又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叮囑,“你說你這孩子,都要當孃的人了,怎麼也不注意著點,大冷天兒的還在院子裡坐著,著涼了可怎麼辦啊!”
持盈無可奈何地被娘推進屋裡:“哪有那麼冷了,屋子裡不透氣,我悶得慌,出去坐坐也不行了。”
範氏道:“你沒生養過你不懂。”絮絮叨叨,將她數落了一通,又將小秋數落了一通,小秋不敢回嘴,只能低著頭捱罵。
罵得累了,持盈及時地遞上一杯熱茶:“娘您坐,先喝杯茶。”
範氏唉聲嘆氣,和她在軟榻上坐下,丫鬟們捧來手爐給她,範氏接過來,放在一旁,又拉著持盈的手,說:“其實娘一直都想來看看你,可你爹他就是不許,說怕太子殿下覺得咱們家和王爺走得近,給聆芳小鞋穿,所以娘一直不敢過來看你,兒啊,王爺對你可還好?”
持盈微笑地撫了撫孃的手:“娘,您放心吧,王爺對女兒很好。”小秋也連忙附和:“是啊是啊,聽說小姐有了身孕,王爺高興得就跟個孩子似的。”
範氏聽了,臉上也算露出點笑意,可眉宇間仍是愁雲密集,似乎有什麼煩心事。
“娘在煩惱什麼?”持盈察覺到,便主動問。
範氏握著女兒的手嘆了口氣,用商量的語氣說:“盈兒,你爹有話想和你說,又不方便上王府來,你幾時有空,能不能回家去一轉?”
持盈一聽放鬆下來,笑道:“隨時都有空啊,爹有話要和我說,怎不早叫人來喚我回去。我這就叫人準備馬車。”
範氏忙道:“就坐家裡的馬車吧,娘是坐馬車來的,車就在門口。”
持盈略有些疑惑,範氏看起來像是有備而來,知道她一定會立刻跟著回去一樣,但想到這是自己親孃,怎麼也不會害自己,便又不再多想,點點頭:“也行,小秋,去和王伯說一聲,說我吃了晚飯才回來,如果王爺提前回來了,就讓他一個人吃吧。”
本來按理,女兒回門,女婿有空也是應該過去探望岳父岳父的,但既然長孫泰不想讓崔頡覺得自己和武王府走得近,持盈覺得還是算了,不讓崔繹過去也好。
太傅府的馬車停在前門外,範氏和小秋小心翼翼地將持盈攙上馬車,幾個丫鬟要跟上,範氏卻制止了:“你們就不用跟來了,吃過晚飯以後我自會叫人再把王妃送回來。”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持盈於是探出頭來道:“都回去吧,我只是回家一趟,不會有事的。”丫鬟們這才答應著回去了。
範氏不讓丫鬟們跟著,越發印證了持盈先前的猜測,爹找自己回去到底有什麼事?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自己放出懷孕的訊息之後緊接著就來接,還是讓孃親自來接,這裡頭怎麼像是有什麼秘密隱藏著呢。
儘管心中有些不安,持盈仍然說服自己,那是自己的親爹孃,就算有什麼事不得不避開王府下人的耳目和自己說,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是要自己做什麼對崔繹不好的事,自己拒絕了就行,爹夾在崔頡和崔繹兄弟之間,的確實很難做。
時隔半年,回到家中,持盈恍惚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