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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反軍將那些呼蒙托兒王室近衛軍俘虜,站在亂軍之中悠哉地聊了起來。

“走開走開,”持盈把猶豫著要不要上來抓人的小兵攆開,“本宮一直有個疑問,先帝心狠手辣,又喜過河拆橋,以先生的遠見卓識,何以會效忠於他,就不怕來日功成名就之時,和三王爺一樣被毒藥賜死嗎?”

郭茂自嘲地笑笑:“一步錯,步步錯,茂不過是個膽小之輩,不像山兄敢賭不怕輸,就算知道最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自古以來的功臣,又有幾個得善終了?武王眼下是好,可來日會如何,只怕娘娘也不能左右。”

崔繹騎著金烏慢吞吞地踱過來,挑釁地看著郭茂。

“先生的憂慮,本宮十分理解,不過眼下先帝已死,不知先生接下來作何打算?”

郭茂低著頭想了想,沒說話,崔繹不滿地道:“打算?反正都是要死的,下輩子的事去黃泉路上慢慢打算也來得及。”

持盈笑著轉過頭來對他說:“皇上可知道懲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崔繹悻悻地道:“不知道。不過朕知道另外一件,你壓根就沒打算殺他,對吧?還說什麼車裂。”

“對一個人最重的懲罰,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給你白乾一輩子,”持盈指著郭茂,一臉壞笑,“俗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繫鈴人,把西域各國挑唆起來的人是他,哪有讓別人來收拾爛攤子的道理?正好涼州牧的位置一直空著,皇上不如就把這苦差事交給他來做,什麼時候把西北理順了,什麼時候發俸祿。”

郭茂苦笑一聲,求饒道:“娘娘還是車裂了在下吧。”

持盈不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崔繹:“皇上?”

崔繹一臉的不高興,懷疑地上下打量郭茂:“一個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萬一西北各國打來了,他能做什麼?把人罵回去?”

持盈感慨地嘆道:“是啊,我也想知道他能怎麼辦,反正做不到的話,大不了就是死,呼蒙托兒王應該恨透了他,皇上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把殺他的機會讓給賈裡貝善?”

崔繹抄著胳膊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轉身就走,持盈這才招呼人把郭茂五花大綁,和其他俘虜一起押下山去。

儘管身份已經曝光,但持盈仍然堅持自己騎一匹馬,不肯到金烏背上去,為此崔繹又拉長了臉,又是氣餒又是窩火,忿忿道:“真是奇了怪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就沒法對你說個不字。”

持盈笑得差點滾下馬去,打趣地道:“皇上明是非,曉事理,知道臣妾說的都是有道理的,當然就沒法反駁,這是明君的肚量,皇上應該高興才是。”

二人並肩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面。

崔繹道:“那廝的人頭我已經叫人割下來,送去陽明關了,賈裡貝善但凡有點腦子,就該知道惹不起我,其餘小國就更不用說了,和那廝不沾親不帶顧的,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室後裔的份上,誰搭理他?淨是一幫烏合之眾。”

持盈笑著說:“哦,上山時候還叫大哥呢,現在就成那廝了。”

崔繹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裝模作樣地道:“既然是個傀儡,叫他一聲那廝已經算便宜他了,否則該叫雜碎才是。”

持盈對此深表同意:“他那人機關算盡、心狠手辣,合該有此下場。”

崔繹沉默了會兒,忽問道:“他果真是喜歡你?你呢?”

“沒有!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持盈啼笑皆非地道,“這話六年了你說不膩麼?怎麼著,我和他沒點旖旎的往事,你還不樂意了?”

崔繹眉頭皺起,一點兒也看不出剛解決了人生中最大的對手的舒暢。

他用艱難得幾乎是擠出來的字句說:“持盈,我也不瞞你,和你在一起的這六年,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們也吵過架,也紅過臉,可我還是很高興能娶你為妻,就算你是別有用心,甚至是曲意迎合我,或者這只是一場夢,我也感覺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你就這麼信不過我?”持盈無奈地問。

“因為你太好,太優秀,你改變了我的一生,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覺得你離我很遠,就像天上的風箏,說不定哪天線斷了,你就離我而去了。”

崔繹撅了下嘴,似乎不太習慣這種文縐縐的說話方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我問過文譽,問過仲行,問過身邊所有的人,包括二舅,他們都有這樣的感覺,山符之還在世的時候,是這樣說起你的,他說你不屬於這個凡世,就如他總有一天要回天上去一樣,你最終也會離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