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氣得七竅生煙,腮幫子都鼓起來,他越是生氣,瞿雲舟就越開心,放開他的手臂,走到他面前堵住去路,在他耳邊仍然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從你房裡整出的那堆垃圾現在還在門口堆著呢,收廢品的都該感謝你。”
“你!”
瞿雲舟隔開他抬起的手指,“別拿手指對著別人,這也是很失禮的行為。”
“我我懶得和你說!”
“因為你說不過我!”瞿雲舟氣定神閒地拍了拍他的臉頰,眼神忽然透著點嘲弄,語氣也變得悠遠綿長,“你一點也不懂,憑什麼怨恨你母親?有的人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你比他們幸福多了。為什麼老和你媽過不去,和自己過不去?”
“不用你管!”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只是看不慣。”瞿雲舟冷笑,“你媽為了你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工作,你卻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你想過她的感受嗎?別拿什麼青春期、叛逆期當藉口,你就是個人渣!”
一通話批判下來,夏瑾卻連一句都反駁不了,白皙的臉頰都漲成了紅色,咬著唇,瞪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瞿雲舟愣了一下,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難道是隻紙老虎?怎麼一說就哭?
她嘗試著推推他,“喂,你是男孩子,別這樣。”
“我討厭你!”他開啟她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瞿雲舟在原地看著他遠去,心裡有說不出的尷尬。這樣的結果,不但沒有達到目的,還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她在原地嘆氣,說不出地挫敗。
這時,許慧玲從大廳裡走出來,在臺階上看著她,倒映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斜斜地和她交錯在一起,“算了,你不用再勸他了,我答應和你合作。”
“為什麼?”
“目的都達到了,還問為什麼?”
“我輸不起,所以一定要弄清楚。”瞿雲舟神色謹慎地看著她,“如果你還沒有決定,就不要輕易答應。現在那麼容易答應,將來要是背叛我,你會很悲慘的!我保證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一刻她眼中透出的深沉和仇恨,讓許慧玲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根本不像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她的腦海中掠過趙正衍說過的不少話,忽然覺得這也合情合理。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道,“一旦我做出一個決定,就不會改變。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孤身一人了。”
瞿雲舟聽出她話語中的嘆息和冷嘲,對她的故事也產生了幾分興趣。兩人都是靜默,不知不覺走到院子裡的野薔薇花簇前,許慧玲伸手揪下一朵花,在指尖慢慢碾碎,“阿瑾不喜歡我,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沒有給他一個父親。”
這話中,更多的是一種仇恨。
瞿雲舟在旁邊輕瞥她的神色,沒有輕易開口。
野薔薇的花刺扎破了她的手指,幾顆血珠順著花梗滴落下來,打在乾涸的地面上,有些觸目驚心,她卻渾然不覺。
夜風忽然有些冷,許慧玲沒有說起自己的往事,而是對她緩聲說道,“阿瑾的性格不好,但是沒有壞心,希望你對他好一點。我看得出,他對你挺有好感的。”
“要不是你剛才才答應和我合作,我一定會認為你這是在諷刺我。”
“你看著不傻,怎麼就看不出來呢?”許慧玲又恢復了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想和你解釋,反正就是那樣。”
好,夠拽!
瞿雲舟搖著頭笑,“不談這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們就談談香水的事情。”她到了許慧玲的房間,找了張板凳在床邊坐下。許慧玲坐在床沿上,和她直面對著。
許慧玲道,“我一直很不明白,你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收服我?除了害怕我告訴趙正衍你的底細外,還有什麼原因?”
“我需要人幫我。”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瞿雲舟道,“說實話吧,我現在沒有什麼可動用的資產,也沒有什麼經天緯地的才能,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不想再這麼普通下去,我相信你也一樣。我們都想要那些侵害過我們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雖然你不告訴我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是我覺得,你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對嗎?”
許慧玲沒有回應她,但是瞿雲舟已經從她的眼神裡得出了答案。
“你想怎麼做?”
“我現在還不能和趙正衍翻臉,所以,你首先得幫我瞞著他,隨便怎麼敷衍都行。只有一點,別讓他看出破綻。”
許慧玲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