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冬天離婚的不止駱聽一個。
七點回到家的嚴清修聽到夏丹燕沖涼的聲音,他的心裡變得熱血了起來,他鬆了鬆領帶脫了鞋子迫不及待地找出涼拖鞋。不遠處夏丹燕手機電池充滿的訊號傳來,亮著的螢幕不期然展現了一條簡訊內容,非常簡短:九點,老地方見。
熱情被澆滅,他還在呆愣中,夏丹燕就從浴室裡出來了。老夫老妻什麼都正常,譬如此時,他們連招呼都不打,寒暄更不用。十分鐘過後,夏丹燕收拾完畢走了出來,笑著對他說有女性朋友約她逛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嚴清修就從來不陪夏丹燕逛街了。所以,“逛街”的藉口非常保險,因為嚴清修從來不會說我陪你去。可是這天,嚴清修知道那是她的藉口,反常地開口:“我陪你去吧。”
夏丹燕吃驚,面上的不自然也只是停留了一瞬,轉而又表現出無比驚喜:“真的?”
嚴清修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她的臉上又表現出惋惜:“你陪我逛街呢,我一定要好好制定行程,不然對不起自己。不過今晚不行,我們說好姐妹淘的,沒準還有閨蜜哭訴大會。”
夏丹燕在H市有一群姐妹淘,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的聚會,多年前嚴清修曾作為夏丹燕的男朋友參加過一次,被打趣被使喚還被各種嫌棄的經歷一直是他的噩夢。夏丹燕搬出她們來,嚴清修是一定得放棄的。
即便知道這也是謊話,嚴清修還是沒有當場拆穿。他笑:“好,你早點回來。”
關門聲烙在嚴清修的心裡,高跟鞋觸碰地板的聲音漸漸消失,他重又換好鞋拿了鑰匙跟了出去。看著夏丹燕的車出了小區,打了的緊跟著她。半小時後,發現所謂的老地方也不過是背街的一家七天。
一場激情過後,夏丹燕顧不得休息又要趕回家,她在酒店的門口看見面色鐵青的嚴清修,頓時她的面色變得慘白。
嚴清修死死握拳,還是沒有揮出去,緊繃的唇最後只吐出兩個字:“離婚。”然後轉身就走。
夏丹燕快步跟上,著急地喊:“清修,不是你想的那樣。”
嚴清修站定,夏丹燕連忙上前,伸出手來準備去拉他,卻被他避開,不無嘲諷地說道:“我想的是怎樣,你敢說你沒有跟人上床?”
夏丹燕嘴張了張,想要辯解卻找不到詞彙。她從沒有過像這天一樣慌張絕望,內心裡無數次設想的坦然早已不復存在,她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僅存的不服氣也越來越微弱。
夏丹燕跟著嚴清修回到了家,她正要踏進客廳,已在屋內的嚴清修卻回過頭來制止:“從現在開始,我的家不允許你踏進半步。”
許是他的面目太過猙獰,夏丹燕竟真的不敢進去。門還開著,門內外兩個人對峙著,夏丹燕手足無措,嚴清修卻轉身不理會她。她停了數秒,才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嚴清修卻很快出來,提著一個行李箱,右手還拿了張卡。
他把行李和卡扔給她,說道:“今天你就帶這些行李走,這卡里有三十萬,還有那輛車歸你。明天我們再籤離婚協議,這裡你的東西就不要來拿了,我會全部扔掉。”
不待夏丹燕分辯,嚴清修便重重地將門合上。
門外的夏丹燕流了一地的眼淚,還是拿著卡拖著行李走了,門內的嚴清修胸中一團怒火怎麼也消不掉。良久,他給何子夜打電話:“出來,陪我喝酒。”
電話那端的人被他唬了一跳,嚴肅下來問:“哥們,你怎麼啦?”
饒是刻意壓著火氣,面對自己的兄弟嚴清修還是沒什麼好氣:“我離婚啦。”
何子夜以為不過是尋常夫妻的小別扭,本著“勸和不勸離”的中心原則,開始勸他:“夫妻間吵吵鬧鬧本是常事,你不要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
嚴清修火了:“喝個酒你磨機什麼,還不快出來。”
何子夜覺得這天的嚴清修有些反常,忙不迭地答應,兩人又約好見面的地方匆匆趕去。
待聽得事實,何子夜也為自己兄弟不值:“這樣的女人還要她幹嗎,離,趕緊地離。”
這一夜嚴清修醉生夢死,第二日他卻醒得早,不慌著收拾便打了離婚協議書,嚴母柳文慈趕到的時候便看到一身邋遢相的兒子正在對離婚協議書作最後的檢查。
嚴母開門見山,一來便質問嚴清修:“你為什麼要和丹燕離婚?”
嚴清修不耐,又不願說出事實,只是面色不虞地說道:“我們的事情您別管。”
嚴母知道近來嚴清修生意失利,她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換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