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是先朝黨爭時期的老臣。”楚陌寒皺眉,“難道此個操縱薺城之亂的人,也涉足先朝的黨爭麼?”
“然也。先朝黨爭,在朝野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老臣為主的五皇子黨,在先帝死後,也立即推舉五皇子輝雲登基。而另一派就是姬留雁代表的三皇子黨,在旻都之亂時逼得五皇子自縊,舉三皇子明雲登基。然而姬留雁為主的武將派四處樹敵,派刺客殺死三皇子的,也許並不一定是五皇子的舊黨,而是想要渾水摸魚的其他勢力。”
“也有可能是這位‘大人物’了?”
“很有可能。”
“能在重重兵甲中殺死皇子,功力必然非同小可。江湖上略有些傳言,推測可能是暗殺組織‘夜雨’所為。然而‘夜雨’神出鬼沒,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殺手只是棋子,”蘭漱風幽幽的道,“更重要的是下棋之人。”
“嗯,”楚陌寒來回踱步,沉吟道,“除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二皇子本來也有一些舊臣擁護。但先帝在世時,就曾說其優柔寡斷不足為君,因此擁護者也日漸微薄。六皇子性情乖戾,八皇子多病懦弱,皆非大器之材。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並不想擁立皇子,而是想要挾皇子以令天下,然後自立為君?”
“而閣下正處在劉皇叔的位置,”蘭漱風微微揚起嘴角,“只可惜是一個不想回復漢室的劉皇叔,沒辦法哭得天下了。”
“那麼,蘭公子願做我的孔明麼?”楚陌寒轉過身來,溫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暖意。
蘭漱風卻毫不領情的摔過一個白眼,道:“想讓在下前往江東,舌戰群儒麼?恕在下拒絕一切對外事務。”
“呵,自然不會。”楚陌寒乾笑兩聲,繼續回到正題,“那麼相對而言,櫸州屠素葛,就是江東孫氏了?”
“正是。屠素葛正式的名分是櫸州州牧,並未參與旻都之亂。然而柑州牧死於旻都之亂後,他又混水摸魚,出兵柑州,扶植親信吳仕渺為柑州牧,而實際上仍是在他的治下。長子屠容彬在檳州帶兵,雖然有傳言道其父子失和,但若與敵相持,亦是鬩於牆而外禦其侮。”
“最後剩下西南角的樨州,”楚陌寒點頭道,“我與先父曾帶兵於斯。樨州多為蠻荒之地,並且被柑州、櫸州合圍,所以一旦得到柑、櫸二州,樨州自然也就納入囊中。”
“因此,一旦姬留雁與那個暗中行棋的‘大人物’聯合起來,能與他們相持的力量,只有佔據南方四州的屠素葛。”
“蘭公子的意思,”楚陌寒若有所悟,“那個覬覦天下之位,暗中聯合姬留雁,想要取楚某性命之人,難道是”
清朗的聲音在室中響起:“正是你的鄰居——梅州牧,陸無言。”
楚陌寒憶及往昔,一條貫穿始終的暗線從濃霧中清晰的顯現出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在屋中踱開幾步,笑道,“蘭公子一言,有如撥青雲而見白日。那麼,如果姬留雁和陸無言聯手,兵戎相對,楚某該如何是好?可有什麼制敵良策?”
蘭漱風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清茶,彎起的眉眼帶著幾分淡然: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第一十六回 閒敲棋子
和煦的柳風輕撫著窗欞,天氣漸暖,頭疼腦熱的病人少了,蘭漱風的醫館也清閒了許多。
“本來就很清閒吧”老管家掛上“暫時歇業”的牌子,無奈的看了一眼再度沉浸在棋局中的小少爺。
“歇業歇業,偏要歇業時打擾的小鬼來了。”青衣女子趾高氣昂的拍開醫館的門,走了進來。老管家呆立半晌,終於認出是辰冰清第一次來找蘭漱風時的扮相。
“車五平六。”辰冰清好奇的站在蘭漱風身旁,也一頭扎進棋局裡。
“嗯,好棋。”蘭漱風不禁讚道。忽又回過神來,瞥了辰冰清一眼,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哼,寧做真小人,不當偽君子。”辰冰清不客氣的拉過一把椅子,大喇喇的坐上去,“馬肆退叄。”
蘭漱風看著他,微微一笑。
不一會兒,一盤棋子已所剩無幾。“將軍!那邊贏了哦!”辰冰清像小孩子一樣歡樂的叫道。
“辰姑娘今天心情不錯麼,”蘭漱風收拾著棋子,微笑道,“有什麼好事那麼高興?”
“嘿嘿,昨天你是不是給那隻笨狼出什麼難題了?”辰冰清眉開眼笑的說道,“他回到軍營後就一直眉頭不展,真是大快人心!”
“呵呵。”蘭漱風也忍俊不禁,雖然楚陌寒明白不戰而逃是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