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說了什麼?”
“我哪裡還記得?也許有吧。先父受邀於內宮面帝,哼,後來我才知道,不是因為皇帝器重他,而是後宮的寵妃們表示好奇,想要看看馳騁沙場的大將長什麼樣子罷了。”
“呵呵,你自然也是這‘好奇’的物件吧?”辰冰清眼眉一彎,調笑道,“如果六皇子當時扮作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也許你就有印象了吧?”
楚陌寒輕哼一聲,“不要以為別人都像你那麼變態。”
“這才不是變態!這叫陽春白雪!”辰冰清撇嘴,“接著說你自己,當時我們一身傲骨寧折不屈的小少年,到底抒發了什麼感慨呢?”
“都說不記得了。無非就是大廈將傾,孤木難扶之類。不過你這麼一說”楚陌寒似乎憶起了一些模糊的往事。玄崇五年,自己只是一名血氣方剛的少年。站在蜂舞蝶擁的後花園,不由慨嘆。記憶邊緣,似乎有那樣一名年齡相仿的少年身著華服,懶散的經過候在殿外的自己。那少年高傲的質問著自己的年齡和來歷,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呢?只記得少年勃然變色,說著要向父皇告狀一類的話。
“只會打著父親的名號嚇人,有什麼了不起?如果父親不在了,你能代替他統領部下,號令千軍麼?你能讓天下黎民臣服於你,隻身撐起這個國家麼?”
啊,年少輕狂的自己,似乎是說著這樣的話吧。完全不思量對方的身份,完全不考慮口舌之快的後果。那時的自己完全不懂得什麼叫做謙遜。不過,現在算是懂得了麼?楚陌寒嘴角一挑,勾起一絲戲謔的微笑。
“果然如蘭公子所說。”辰冰清在一旁看著。
“什麼?”
“笑得這麼噁心。”
“”
凌子墨正準備著馬車,只聽後面兩個熟悉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向這邊靠近。
“你就沒有羞恥心麼?”
“反正扮的是你,我怕什麼。”
“六皇子還對你說了什麼?”
“呵呵,無非是讓我扮演一下你,供他發洩一下多年的積怨罷了。拜其所賜,辰某瞭解了不少楚大將軍的成長經歷吶。”
“楚某多謝你的關心了。”
“不客氣不客氣,作為朋友嘛,互相瞭解是應該的。”
“也就是說,楚某也有義務瞭解一下辰少俠的過去了?”
“厄,如果楚大將軍想要了解辰某陽春白雪的精神境界,在下建議你先去練習一下基本功”
凌子墨嘆了口氣,默默的牽過馬車,垂頭道:“將軍,車馬備畢。”
楚陌寒點點頭:“有勞了,你也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出發。”
“是。”子墨點頭應諾。又瞪了一眼辰冰清,說著“不許跟來”,向一旁走開。
“子墨”辰冰清滿臉委屈的看著凌子墨的背影,像被霜打的黃瓜一般蔫了下去。
“我說什麼來著,太張揚可是會被討厭的。”楚陌寒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辰冰清一挑眉毛,“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別看蘭大夫現在願意跟你走,到時候哭的不知道是誰呢。”
“怎麼又扯到蘭大夫”楚陌寒似乎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並不要求他全心全意的忠於我一個人,我也沒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人各有志,和而不同;任人但求盡其能,不求同其志。”
“哼,說的輕巧,”辰冰清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你呀,到時候不要哭著找我訴苦哦。”
“與你無關。”楚陌寒冷冷的回道。
“對了,韋世芹那個傢伙呢?怎麼不過來見一見?”辰冰清四處張望著。
“世芹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一向都在暗中聯絡我們,況且此次薺城之亂,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得,我的生意是做不成了”辰冰清眼巴巴的看著他,“你要怎麼補償我啊”
“好了,我同意你到軍中來,”楚陌寒瞟了他一眼,心想,即使不同意,也攔不住你吧,“但是後果怎樣概不負責。”
辰冰清眼睛一閃,頓時又換上一副溫順可親的表情,“真的?沒想到你還是有通情達理的一面嘛。蘭公子的事情,我會幫你的哦。”
楚陌寒一笑,不再答話。炎氣漸消的地面映出自己長長的影子,楚陌寒凝視著悠長的街道,難以釋懷。
“你對蘭漱風這個人,究竟瞭解多少呢?”如水的眼眸,飄搖的身影,終是無法猜透他心中的念想。自己為何被他所吸引?因為他玄妙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