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在哭。他幅度不大,只是摘掉了眼鏡,孟遠也沒有想到她能清晰看到他臉上的淚。
多少年來,蔣勘正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從來未曾哭過,可是那一夜孟遠看到他一個人不敢弄出聲響站在酒櫃旁無聲地在流淚。
孟遠直起身回到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僵硬,蔣勘正微涼的身軀靠上來的時候,她拼命忍住才沒有起身問他為何反常。
蔣勘正顯然沒有打算讓她知道原因,今早起來送蔣母的時候,他還微微笑,和往常一樣。
偌大的航站樓,人開始漸漸多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孟遠眼裡的淚已經流乾,她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在人來人往中,渾身發冷。
她坐了多長時間,她自己也不清楚,期間有老外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過來問她:“親愛的,你還好麼?”
孟遠只是點頭,吐字清晰:“謝謝,我很好。”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幾個字來的,來一個人她就機械重複一次,好似從來不知疲累的上了發條的玩偶。
後來是蔣勘正的電話讓她回過了神。
“遠遠,中飯吃了沒?”他的語氣甚至聲調無懈可擊,偽裝地如同之前一樣。
“吃了,你呢?回家麼?”
“哦,我可能中午不回來了,我剛上班,公司事情很多,你吃過了就好。”
隔著電流,孟遠再一次死命地捂住了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蔣勘正似乎真的很忙,很快便掛電話:“遠遠,那先這樣。”
孟遠趕在他掛電話前,開了口:“記得多吃點。”
蔣勘正在電話那頭似乎笑了笑:“嗯,好的。”
就這麼掛了電話,孟遠打的往學校走,今天下午還有課。可是到了半路上,她改了主意,讓司機去了市中心的CBD,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蔣勘正美國的分公司應該在十七樓。
一路上去,前臺將她攔了下來,白人女孩掛著職業式的笑容問她:“您好,小姐,請問您找誰?”
這會兒剛從外面回來的秘書撞見了孟遠,連忙掛了手裡的電話,跑到了孟遠面前:“夫人,您怎麼來了?”
孟遠認識這個小秘書,他在國內起就跟著蔣勘正,前一段時間還給他們置辦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