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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音清淡:“我曉得你繁忙。”便不再言語。

郗超試探的問:“官家幾次下旨要拜姑父為相,姑父已經是第三次推辭了,這樣恐怕”

王羲之撫須:“呵呵,嘉賓果然是為大司馬來做說客的。”如今皇上年幼,雖由褚太后聽政,真正把持朝綱的還是桓溫,邀他作相不過是藉助他的名望,為桓老兒粉飾太平籠絡人心罷了,這樣的事他當然不會去做。

王羲之看著遠方,淡淡道:“我如今官拜會稽內史,不日便要去上任,健康太過繁華,不適合我這山野村夫,如今我年紀漸大,心思早已慢慢淡了,只待過些年歸隱便是。”

郗超訥訥不言。

王羲之握了握他的手道:“嘉賓聰明絕倫,正是年少熱血報國盡忠之時,你父親雖貌似糊塗,卻是個至忠之人,有些事情你也要把握些分寸。”

郗超抬眼看著王羲之和煦的笑容,幾乎要覺得剛才那一席話是否是從這神仙一樣的人口中吐出,他分明是在提醒自己桓大司馬終是在做危害朝廷的不忠之行,這個時候有德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郗超為桓大司馬鞠躬盡瘁,這樣不是善惡不分、為虎作倀又能作何解釋呢?

他也知道這樣違背了父親從小教導的忠國忠君,可是他有著一腔 抱負和渾身本事,他必須施展,大司馬對他有知遇之恩,又和他難得的投契,他怎能不為他鞍前馬後。

更何況他郗超素來信奉刑名之學,什麼儒家的忠義,他本是不信的,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司馬家的天下難道是來得乾淨嗎?莫說司馬家,就連之前的曹魏政權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以紫奪朱。

這是個相信實力的年代,他何嘗不明白大司馬的野心,但是他相信和這些整日不務實事只管避禍的權貴角力,輸的未必是大司馬。

這個賭局的注他早已下定,而且不會後悔。

郗超衝著王羲之笑:“多謝姑父教誨。”

王羲之知道他並沒有聽進去,搖頭苦笑,不再多言,心裡也明白二人意見不同,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

端午還未到,阿茂就跟著姑父舉家遷到會稽。

王家數年前便在會稽有了別院,每年都會來此住上一段,此次不過是長駐而已,大家都不甚在意。

阿茂倒是對這裡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姑父性子散淡,別院中的花草都是這裡一株那裡一叢,襯著斑駁的灰牆,青石上沾著點點苔蘚,倒是很和了阿茂的趣味。

一日午後,阿茂捧了書在後院的薔薇架下坐著,正看得入神,突然天上灑下了一片花雨,她仰頭一看:“咦?分明沒有風啊。”

輕輕拍了拍頭上的粉紅花瓣,她繼續看書。

不一會兒,又有一堆花瓣灑下來,阿茂仔細一看,這些花瓣都皺皺巴巴,明顯不是自然飄落而是人為摘取的。

她假裝不在意,過了好久,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猛的站了起來,只見圍牆上趴著一個男孩,正嘻嘻笑著看著自己。

“你是誰?幹嗎捉弄人家?”她瞪著眼睛看那男孩。

那男孩生得十分可愛,與阿茂年齡相仿,穿著一身灑金袍子,脖子上項圈項鍊繞了個滿滿當當的,衝著阿茂哈哈大笑:“你是哪家的妹妹?嘴巴里面竟然開了個狗洞。”

八歲的阿茂正在換齒,兩個門牙都掉了,見男孩取笑也不示弱:“正是為了讓你這樣的人從裡面出入啊。”

“哈哈,說得好。”一陣輕快地腳步身傳來,竟是徽之走了過來,衝著男孩道:“阿胡,你這樣調皮,被你阿母看到,又是一頓棒子麵,夠你吃一碗的。”

阿胡看徽之取笑他,雖有些憤憤,也不好反駁,他父親早些年去世,只餘他和阿母仰仗三叔謝安過活,三叔三嬸對自己都是極好,只有母親神神叨叨,每日說他是父親唯一餘下的一根苗,萬萬不可有半分閃失云云,說什麼穿的像女孩好養活,連帶把自己打扮的也古古怪怪的。

“徽之,我就是來找你的,你今天若是沒有功課,便過來和我們玩吧。”阿胡有些沮喪地說道。

“嗯。”徽之懶洋洋的應道,走到牆邊。

阿茂叫道:“可是,姑母明明叫你”她手指著徽之,正要說下半句,徽之恨恨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敢告刁狀,我把你其餘的牙全給你拔下來。”說著,雙手稍一用力就上了牆圍。

阿茂透過牆來還聽到那兩個混小子的交談聲。

“徽之,你們家哪裡來的丫頭片子?”

“是我阿舅的孩子,是個煩人精。”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