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統庚端起早已擺在茶几上的朱可心款紫砂竹節茶碗,碗中是有安神作用的上好鐵觀音。溫潤的茶汁入口而下,一路回來的急躁之氣順了不少。
“先說說今日朝上是何狀況?”
曄統庚將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無鉅細地跟曄老太君說了個遍
早朝上,大小事宜已啟奏完畢,太監站出來正要宣退朝的時候,站在前排的鼎坤一個跨步站了出來。
“臣,有要事啟奏。”
“侯爺請說。”
“前幾日北玥國公子的近伺臣到臣府上,拖了臣一件要事。”
“所謂何事?還要繞到侯爺府上。”
糜玉珩真是不明,前些日子自己尚與北玥國公子對酒當歌,也未見他提起有要事。
“此事關乎禮儀,公子不便提。公子言:為增進幫教,北玥國欲與我國聯姻。拖老夫做個媒人。”
糜玉珩一聽,一拍巴掌從龍椅上站起來,臉上有點喜出望外。
“好事兒啊,天大的好事兒啊!我國建國以來和北玥國從未有過聯姻,如此創舉也正好增進兩國關係。侯爺這個媒人當的可是有利於江山社稷啊,應記大功。”
大王大喜的時候,殿下眾臣也臉見喜色。
曄統庚與儒侯爺一左一右地站在前排,輕易地他接到正有些許得意的鼎坤看過來的眼神,似不經意,但更是刻意,嘴角有種奸計得逞的詭異,頓時讓他背脊發涼。
“這王室裡早無未嫁的公主眾大臣們對於此次聯姻可有提議,哪位世家千金能擔此美差?”
南翼國向來以生產美女而聞名,北玥國公子還真是會挑了。
“大王”鼎坤打斷了糜玉珩的有點得意忘形,眼神狡黠地又再開口,這話才是今日的響雷,“公子心中早有人選,拖老夫做媒,是望大王成全。”
“哦?說來聽聽,是哪家小姐能有如此殊榮?”
“曄相府家的大女兒,曄謦翾小姐。”(文*冇*人-冇…書-屋-W-R-S-H-U)
響雷一炸,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糜玉珩如被點穴般地站著,似忘了動作。
曄統庚被響雷炸得全身麻痺,耳膜震響。
朝堂之上眼見大王臉色由紅轉黑,再看看煞白臉的相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即將來臨暴風驟雨。
“大王“
鼎坤誓要將糜玉珩和曄統庚逼入死角,不讓他們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此事茲事體大,理應從長計議,不應操之過急。”
“剛才大王不才說是大好事兒嗎?既是好事又豈有拖延的道理?”鼎坤轉身看向曄統庚,“想必曄相爺也會以江山社稷大局為重,以南翼國、北玥國兩國邦交為重,必不會反對。且,這也是件大喜事,相爺豈有反對之理。相爺,您說老夫說得對是不對?”
在糜玉珩意識到自己走進鼎坤為自己設好的圈套時,已為時已晚,難再返。
“最後可有準奏?”
曄統庚的沉默代表了所有說不出口的答案。
後面的事兒已不用再說,曄老太君也猜到了結局,如此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既是早設下的陰謀,又豈容他們垂死掙扎?
人算不如天算,更可況是人算與天算合謀。
“不日,聖旨就會到府上。”
相比於曄統庚的落寞,曄老太君已從落寞裡走出,臉上是輕鬆之容。
“你對這樁婚事如何看?”
“兒子自是不願意。這根本就是鼎家的陰謀,北玥國公子如何見過翾兒,又如何能對她仰慕?這一切不過只是鼎家要斷了翾兒入宮的陰謀。”
曄老太君笑了,是笑,卻看不出悲喜苦甜。
“如此不是甚好?我們一直來為翾兒入宮之事愁眉,如今倒是除了我們的心病。”
“話雖如此,但鼎家如此陰險,算計著翾兒的終身幸福,讓我如何不氣?”
“放眼過去,如今陰平城裡還有哪家敢娶翾兒?除開鼎家的陰謀不論,嫁於北玥國公子未嘗不是件順心事。這位公子在北玥國並不得寵,或許不算極貴之人。”
“母親如何能如此消極?”
“消極?不然依你當如何?抗旨嗎?揹著曄府上上下下八十條人命抗旨嗎?”
這話深深地戳中曄統庚的痛處,相爺又如何?朝中重臣又如何?連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的終身幸福都得被人算計著,這種苦只有他們自知。
“兒子,翾兒生在曄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