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兩人同意或反對,子瀟已走到酒窖入口,快步消失在地面上。
看到子韋平安,他已經放下一半的心了。
只要子韋保持清醒,再加上郭元平,在這樣的混亂中從那些蝦兵蟹將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絕不是難事。
現在他只擔心江天媛。
憑她的身手,她居然讓子韋自己一個人冒險探路出來,足見子韋口中的“傷得很嚴重”是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心裡著急,步子也急了起來。
密室的門還開敞著,子瀟匆忙穿過酒窖,走進密室,鐵牢籠就在面前。
空無一人。
牢籠中除了滿地枯草和斑斑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
“天媛。”
子瀟沉聲喚著,無人應聲。
單看這些觸目驚心的新鮮血跡就知道子韋沒有撒謊。
這牢房也只有這一個門,張合年不可能在三個人的注視下把江天媛帶走。
只有一個可能。
江天媛是自己走的。
從子韋離開這裡到他進來,這唯一的通道出入口都是有人在的,江天媛負傷在身,縱是走也不可能走出通道的範圍。
這樣想著,子瀟蹲□子仔細檢視牢房的地面。
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見地面上清淺的血腳印。
牢房門上也有不明顯的血痕。
循跡出去,酒窖裡鴉雀無聲。
通往地面的高階附近尋不見絲毫血跡。
人應該就在酒窖中。
“江天媛,”子瀟深吸口氣,一邊在昏暗中掃視一摞摞堆積如山的酒罈,一邊沉聲道,“我知道你在這。我告訴你,現在是林莫然一個人在外面頂著,憑那個死心眼,不等到我帶你出去,他不會離開這宅子的。張合年對他是什麼態度,你應該很清楚吧。”
依然無聲。
子瀟蹙起眉心。
“你聽好了,我進來的時候在門口殺了三個護院,用不了多少工夫張合年就能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你不出來,我就把這些酒罈子挨個打碎了找你,反正子韋已經出去了,大不了這回換我跟你一塊在那鐵籠子裡待著。”
須臾沉靜。
幾聲輕叩酒罈的聲響傳來。
子瀟立即循著聲源過去,在第二排與第三排酒罈之間看到伏在地上的江天媛。
小心地抱起江天媛,看著這個兩日不見就被折磨至此的女人,子瀟像是被人狠狠一記耳光摑在心上,又驚又疼。
江天媛含著一絲笑意看向子瀟,聲音在寂靜的酒窖中仍微弱得幾不可聞,“我總不能讓你糟蹋了這些好酒”
半晌,子瀟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你這個瘋子”
張合年硬是被這一陣子槍響從沉睡中叫了起來,護院說是闖進來刺客,張合年便要抓活的。
張合年坐在自己房裡聽著外面響動,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外面乒乒乓乓打出了足有一箱子彈,卻好像聽著槍聲越來越近了。
什麼刺客能把他的一群護院玩弄到這個程度?
忽然想到牢房裡關著的兩個人,張合年便坐不住了。
披衣,拿槍,出門。
張合年衝守在他房門口的護院吼道:“刺客呢!”
護院頷首道:“老爺,那刺客好像刀槍不入似的,馬上要殺到後面來了,您和夫人還是先躲躲吧”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這護院還沒搞清楚自己犯了什麼錯就已倒地斷氣了。
招來十個黑衣手下,張合年循著槍聲找到正在與十幾個護院糾纏的所謂的刺客。
不待看清容貌,張合年就認出來人。
這人燒成灰他都認得。
張合年揚手,十個黑衣人一齊衝進戰團。
抵擋中,林莫然瞥見了不遠處臉色如深冬寒夜般陰沉的張合年。
“老爺!”一個黑衣人從後面慌張跑來,“老爺,出事了!那兩個獵物逃了。”
張合年臉色愈沉,林莫然嘴角浮出一抹淺笑。
已經捏在指尖的煙霧彈輕巧地滑回袖中。
一顆子彈穩穩地打在他右手臂上,槍脫手而出。
一群人把他按住,推到張合年面前。
與張合年對視,林莫然仍是一副溫和平靜的模樣,甚至手臂上湧血的傷口都沒在他眉心上顯出一點反應。
“張老闆,”林莫然淡淡地道,“久違了。”
看著林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