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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信仰,自然不懂他們所為。”

子瀟辯駁道:“我沒信仰?錢是所有商人的信仰。”

郭元平含笑看著子瀟,一如看一個倔強的學生,平靜而有力地道:“革命裡有林莫然的信仰,他可以為他的信仰隨時準備赴死,你能為錢去死嗎?”

一時間,子瀟無言。

為錢,他可以讓別人去死。

為錢讓自己去死,子瀟想都沒想過。

而且他相信,只要有點腦子的商人都不會這樣想過。

人都死了,還要什麼錢。

看子瀟無言辯駁,郭元平才道:“你腦子裡想的是日子,林莫然想的是人生,不是一樣的東西,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只要你尊重他追求信仰的行為,你已經仁至義盡了,至於幫不幫他,你還是自己決定的好。”

子瀟苦笑,“仁至義盡”

語意未盡,子瀟話音戛然而止。

張合年不知何時進來了酒樓,向他們的方向走來,此時離他們不過幾步距離,只是子瀟方才沒有注意到。

想料至少郭元平最後幾句話是被他聽到的。

子瀟挑這麼一個酒肆進來說話,就是因為這條街往來的沒有什麼大人物,他們認識的人很少,而且這裡離沈家很遠,認識他們的人更少。

所以子瀟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張合年。

看張合年走過來的表情,“林莫然”三個字他是肯定聽見了的。

子瀟把剛滿上的一碗酒一口悶下去,放下碗的同時換上了商人標準的笑容,站起身來,迎上已到桌邊的張合年,“張老闆,久違了。”

張合年沒跟子瀟客氣什麼,開口便道:“你知道林莫然在哪兒?”

子瀟故作疑惑,“林莫然不是您的愛婿嗎?他沒在貴府陪令千金?”

張合年明知子瀟裝傻,卻不好在這裡發作,只得陰沉著臉色道:“整個南京城都知道他失蹤了。你們剛才說的話我聽到了,世侄,你要是知道什麼訊息,還是儘快告訴我的好。他可是督軍府的人,沈夫人是不會希望你跟他有什麼關係的。”

子瀟做出恍然的神情,不緊不慢地道:“原來是這樣。怪我從不關心政事,不知道公門裡的是非。方才我們的確是在談林莫然,他前些日子離開回春堂就沒回來過,今天早上忽然找我,說要我一定幫他的忙,讓他離開回春堂,說是怕被我媽處置,也怕會連累我。貴婿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大夫,我這還在猶豫要不要放他走,這不剛剛我朋友還在勸我放他離開,讓他追求自己的人生信仰嘛。我也覺得有點道理,確實應該尊重他的選擇,您說是不是呢?”

張合年一時不知子瀟這些話是真是假,也不去細細分辨,只是道:“他現在人在何處?”

子瀟攤攤手,搖頭道:“這個小侄就不知了,我今早一時決定不了,就讓他過些日子再來找我了。您若是真的不放心,不如讓人守在我家和各個商號門口,沒準他就從哪裡冒出來了呢。只是可能需要比較多的人力,怕您府上的人手不夠,倒不如請督軍把整個南京城包圍起來,那就萬無一失了。”

張合年清楚地聽出子瀟言語裡挑釁譏諷的成分,卻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尤其在小輩和跟在身邊的屬下面前失態,於是強壓制火氣不讓自己爆發出來,臉色鐵青,咬著牙道:“煩勞世侄為我多多留意,我感激不盡了。”

子瀟笑著微頷首,恭敬道:“是,小侄一定盡力。”

看著張合年遠去的背影和子瀟輕蔑漸濃的笑意,郭元平知道這個決定他已經做好了。

滴酒盡萬言。

子瀟回到安瀾園時已到日暮時分,沒傳趙行到自己房裡來,子瀟直接去了趙行的房裡。

趙行從英國回來沒進家門就遇見子瀟,接著就開車送子瀟去了學堂,回到府上已很是疲憊,到子瀟推門進來,還在床上睡著。

子瀟見他一臉疲憊之色,也沒去叫他,輕輕關上了門。子瀟輕輕走到床邊,見他和衣睡在床上,沒蓋被子,順手把床上的被子展開,小心地蓋在他身上。

有時子瀟待這些手下人甚至會比待子韋更親一些。

他時時刻刻用權勢維護子韋,而他們時時刻刻用命在維護他。

被子還沒完全蓋在趙行身上,趙行微微一動,沒有睜開眼睛,子瀟卻已覺得腹上被塊冰冷的東西頂住了。

趙行睜眼的一瞬間,乍露的兇光讓子瀟心裡一寒。

許久沒親眼見過趙行這樣的目光了。

趙行發現自己正拿槍頂著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