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一時沒攔住,娉婷已跑進了樓裡。靈玉親自去煎藥,沒在房裡,子軒半靠在床上,薔薇就立侍在一旁,娉婷進來一句話不說,徑直走到薔薇身前,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薔薇臉上。這一巴掌讓子軒和薔薇全怔住了,娉婷揚手又要打,子軒才反應過來,抬手攔住了娉婷再次揚起的手,“娉婷,你這是幹什麼!”
娉婷盯著左頰已是緋紅一片的薔薇,冷道:“這種欺軟怕硬的小人就該讓她長長記性。”說著揚起左手,又是一記打了過去。
“娉婷!”子軒似是動了氣,喝住了娉婷後咳個不停。
娉婷上前挽扶子軒,卻被子軒揚手推開。
娉婷一時氣不過,“大哥,就算你能忍,也不能讓這些人這樣欺負大嫂啊!”
子軒不語,揮揮手示意薔薇退下。
看著薔薇捂著紅腫的臉頰深埋著頭退出門去,娉婷滿目怨氣地看向子軒,“大哥,難道她們說的是真的?就因為大嫂的出身,你就那樣對她?還是為了你那點風度,就任由她這樣被人欺負嗎!”娉婷本來就為靈玉這樣被人安排婚姻的命運不平,如今讓她撞見靈玉受這樣的委屈,縱使是對一向敬重的大哥,也忍不住字字帶刺了。
子軒凌厲如刀的目光倏然打在娉婷身上,娉婷剩下的詰問一句也說不出口了。娉婷沒見過這樣的子軒,冷如冰雪,利如刀鋒,雖一言不發,卻比盛怒中的子瀟還讓人畏懼。
子軒如海,廣闊博大,子瀟如山,凌厲張揚,但海洶湧起來的氣勢豈是山所能及的。
子軒不開口,娉婷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她已經意識到那幾句話有多麼刺耳,但一時還不想就這樣向子軒低頭。
唯有轉身,離開。
負氣回到別院花滿樓,娉婷便看到了此時最不願見到的人。
白雨澤聽說娉婷已回來,早早就等在花滿樓了。見娉婷進來,白雨澤忙迎了上來,“娉婷,你回來了。你一晚上都去哪兒了,全家人都在到處找你”
娉婷卻不理他,反而擁抱了一下站在白雨澤身後同樣欣喜萬分的千兒,“千兒姐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千兒看看白雨澤,對娉婷話裡有話地道:“我的好小姐,擔心你的可不只有千兒啊。”
娉婷仍然不看白雨澤一眼,只對千兒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寂清師父為我在佛前唸了一夜的經,我才得佛祖保佑,平平安安地回來啦。”
對昨晚佛堂那一幕,千兒尚記憶猶新,娉婷這麼一說,千兒緊張地看向白雨澤。白雨澤的臉色果然一陣紅一陣白,尷尬非常。千兒忙道:“小姐還沒吃早點吧?廚房剛蒸了燒麥,我再去做碗蛋花湯,一會兒就給你送到房裡。”
看千兒忙著要走,娉婷拉著千兒的手道:“千兒姐姐別忙了,我已經吃過了。”
“那”千兒為難地看看白雨澤,想了想,道,“我去煮茶吧。”說著掙開娉婷的手,趕在娉婷再次攔她之前匆匆退下了。
見千兒退下,白雨澤正要上前跟娉婷說話,娉婷卻旁若無人地上樓去了。
看娉婷這樣態度,且她已知道寂清徹夜誦經之事,白雨澤心知娉婷肯定是知道自己昨晚在佛堂動粗的事了。本就覺得娉婷與他漸漸疏遠,白雨澤更不想娉婷因為這件事對自己有什麼成見,所以趕忙快步追了上去。
娉婷徑直走進書房,開啟儲藥的櫃子,不急不慢地一瓶瓶翻找著。
白雨澤站在她身後,本想開門見山,想了半天,還是撿了句最沒用的說:“你在找什麼?”
娉婷頭也不回,道:“你沒看到嗎?找藥啊。”
白雨澤硬著頭皮繼續搭話道:“你不舒服嗎?”
娉婷找到了想找的藥,把手裡的玻璃瓶子舉到白雨澤面前,面無表情地道:“是你不舒服吧。”
白雨澤一怔。
娉婷冷笑,道:“不是嗎?你要還是那個正常的表哥,就算再怎麼著急,又怎麼會去拿一個出家人撒氣啊?”
白雨澤不敢直視娉婷帶著刀子一樣的目光,頷首,道:“對不起,是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
娉婷搖頭,“我答應了寂清不再追究這件事了。表哥,佛堂不合適你,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那就不要再去佛堂了。”
不等白雨澤開口,娉婷喚進來一個小丫鬟,“把這藥給寂清師父送去。告訴他,這藥每天一次,每次兩片,吃三天就行了。另外,也告訴寂清師父,我答應他的事已經做到了,讓他別忘了答應我的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