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珠想了想,點頭。
“你說得也有道理,以大伯母的性子,只怕會避重就輕,反而將髒水全往你身上潑,那你今日之舉,豈不白費?”她笑了笑,握著秋明月的手。
“走吧,咱們一起進去。只怕現在,大伯母連我也不會放過了。母親奪了他一半的中饋之權,她其實早就恨上我了。這個時候,她還不趁此機會,一網打盡?”
“既然如此,我們還在這兒磨蹭什麼?再不去,母親就該把話全都說完了,到時候祖母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就算我們有三頭六臂,只怕也挽回不了局面了。”
秋明珠笑笑,“你剛才不是還說,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有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她再如何分辨,難道還能顛倒是非黑白不成?”
秋明月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四姐,你要知道有些人的臉皮比城牆還厚。那張嘴,咬起人來可比狗還厲害。所以,我們沒有被動承受別人陷害的資本和理由。”
秋明珠見她雖然臉色有些白,但是眼神熠熠,神色冷靜而理智。知道她又恢復了從前睿智而深沉的模樣。那樣萬事在握,彷彿站在頂峰,什麼人什麼事都無法將她打倒。讓人信服,和臣服。
她有些恍惚,想起剛才秋明月在門口與秋明蘭的言語機鋒,想起她之前茫然而無措的眼神。突然便覺得,或許那個時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靈動而可愛,正是一個十三歲花季少女該有的表情和神態。
然而此刻,或許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不能有這樣真實情緒的出現。只因為她們都是很理智而冷靜的人,她們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位置?何時何地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走進壽安院,沉香已經等在門前,看到她們來了,立即迎了上來。
“四小姐,五小姐,十小姐,你們可算來了,老太君在裡面等著呢,剛剛還問起你們,快進去吧。”
她轉過頭來看著秋明月,“五小姐,沈姨娘也在屋子裡。”
秋明月點了點頭,沈姨娘這個時候肯定會在壽安院等候。自己估計這兩天,只怕沈姨娘在府中也是日夜擔心吧。想到弟弟還躺在床上,姨娘又要照顧弟弟,又要擔心自己,就覺得自己特不孝順。
姨娘本是大家閨秀?本應該有一段美滿而幸福的姻緣,卻因為有心人的陰謀和算計,陰差陽錯的成了小妾。不但日日受大房欺壓,為了自己的一雙兒女,還不得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偏偏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一個個不放過她,張著血盆大口,牢牢的盯住她。
秋明月深吸一口,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她不能倒下去,她必須要強大,強大到足夠有力量保護母親,保護弟弟。他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奪回本來應該屬於母親的東西。把那些惡人一一排除在外。
剛走進去,就聽到裡面轟轟鬧鬧的聲音突然寂靜了下來。彷彿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
老太君,老太爺坐在上方。左右下首坐著大老爺,二老爺和三老爺,他們的身邊分別坐著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府中所有兄弟姐妹。
就連被罰禁足的秋明珍和在家養傷的秋明軒,也全都在場。不但如此,沈姨娘,麗姨娘等妾氏也都坐在下面。除了府中家宴的時候,甚少有這般集體集合的場景。
看來,這幾天發生的事老太君和老太爺已經知道了。或者剛剛在寶華寺山下發生的爭執,老太君和老太爺也已經瞭解了。只是,或許瞭解得不甚清楚明白。
光看大夫人難看的臉色,也知道,她剛才必定是想如秋明月之前所想的那樣,想要把一切的髒水都往秋明月和秋明珠身上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老太君和他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所以她才生氣而憤怒。
秋明玉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看到清明月走進來,她恨恨地瞪過來,彷彿要將秋明月撕成碎片。想起方才,他不過說了秋明月幾句,老太君就毫不客氣地呵斥自己。她心裡就覺得委屈,憤怒還有不甘。
她就是不明白,秋明月不過一個庶女,為什麼祖母就那麼喜歡她?自己一個堂堂的嫡女,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出身卑賤的庶女嗎?
秋明蘭靜靜地坐著,神色如常,也沒有剛剛在門口的張揚和名利,逼迫而憤怒。不過這麼一會兒,她就能夠很好的讓自己冷靜而理智下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老太君何老太爺神色鎮定看不出什麼波動?大老爺微微皺著眉頭,眼神有些擔憂。二老爺沒有什麼表情?三老爺還是如形成那般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