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綠鳶和紅萼,全都或多或少身上帶了傷。
孫嬤嬤站在原地,沒有動。大夫人命令杖責雪月閣所有丫鬟的時候,她沒有動。冬雪被李嬤嬤打了一巴掌後赤紅著眼睛瞪著大夫人和李嬤嬤的時候,她沒有動。夏桐被玳瑁和寶珠拉著,任周嬤嬤左右開弓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動。她低著頭,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是手指緊緊掐進了皮肉裡,眼神隱藏著濃濃的恨意。
縱然低著頭,她也可以猜到大夫人在笑,秋明玉在笑,除了雪月閣的丫鬟,所有人都在笑。
自打沈姨娘帶著小姐和五少爺回府,大夫人明著暗著算計,次次都被小姐給反算計回去。大夫人早就心存恨意不快,這一次,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大夫人怎能不一雪前恥?
而大夫人在陰笑過後,算計狠毒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身上。
秋明月,這些都是你的心腹,不是嗎?我今天就一個個的都給你剷除了,看你還怎麼猖狂?
“你是明月的奶孃吧?”
孫嬤嬤低眉順目,一幅恭敬的樣子。
“回夫人的話,正是奴婢。”
大夫人冷笑一聲,“你既是五姑娘的奶孃,也就是管著這個院子裡所有丫鬟咯?”
“是。”
大夫人又是一陣冷笑,聲音驀而變得森寒。
“這雪月閣這麼多丫鬟,居然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嗎?我都來了這麼久,你們家主子依舊未出現。快說,她去哪兒了?是不是出去了?你這膽大的刁奴,縱容奴婢欺上瞞下,唯我獨尊,是何用意?”
她聲音突然加大,淒厲沖天,彷彿要震懾人的耳膜。
“明月本來乖順溫柔,這幾天卻突然性情大變,冷傲不羈,不尊祖母。我看,就是你這個奶孃和你們這一幫子賤婢在從中使壞。明月年紀小,不懂事,才會被你們所矇蔽。今天既然被本夫人發現了,就容不得你們繼續在這雪月閣裡為所欲為。”
孫嬤嬤心中咯噔一下,大夫人要做什麼?
大夫人又是歷喝一聲,“來人,把這個老刁奴拖出去,杖責五十大板。”
屋子裡頓時一片寂靜。
“小姐。”這一次,連紅萼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秋明月沉著臉,眼神冷漠而森寒。嘴角噙起一抹譏誚。
“不急,再等等,好戲還未上演呢。”
紅萼綠鳶心中焦急,卻也只好忍著。
屋外,大夫人一聲命令後,早就等候在門外的丫鬟婆子一股腦兒的全都衝了進來。發了狠的拖拉著孫嬤嬤等人,她們若不從,那些兇狠的婆子就會在他們身上狠狠的掐。屋子裡頓時響起一片哀嚎求饒聲。
“夫人饒命啊,奴婢們冤枉啊——”
“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
夏桐和冬雪目疵欲裂,卻是不發一言,只瞪著一雙眼睛,絲絲的瞪著大夫人和秋明玉。
大夫人冷眼看著底下哀嚎的眾人,慢條斯理的道:“說吧,你們小姐去哪兒了?”
夏桐抬起被打得紅腫的臉頰,道:“夫人,剛才冬雪已經說過了,小姐在沐浴。”
大夫人冷哼一聲,“還在撒謊,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來人,再給我狠狠的長嘴。”
“是,夫人。”
李嬤嬤陰笑著上前,先拍了拍夏桐的臉蛋,道:“夏桐姑娘,不是我說你,夫人問話,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受苦的,可還是你。瞧瞧這細皮嫩肉的,要是打壞了,我都替你可惜。”
夏桐嗤笑著轉過了頭,不理她。
李嬤嬤卻也不生氣,又哄勸道:“我知道你是個衷心的。身為丫鬟,的確該對主子衷心不二。可你現在是愚忠知道麼?夫人問你話,是關心五小姐。這夜色已經晚了,五小姐獨自在外,身邊也每個人照顧著,萬一要是出了事兒,你可擔當不起。”
“李嬤嬤這話好沒道理。”夏桐呸了她一口血水,眼含不屑道:“我家小姐在沐浴,綠鳶和紅萼都伺候在旁,怎的會獨自在外?李嬤嬤這般肯定,難道是在外見過我家小姐了?那麼,夫人問話,想必李嬤嬤解惑,更為恰當一些。”
李嬤嬤被她吐了一口血水,慌忙退後兩步,一臉的憤怒嫌棄,又聽她這番譏誚,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
“賤人!”她罵了一聲,又是一巴掌落下。
“夏桐。”
冬雪大叫一聲,奈何雙手都被人困住,不能反抗,只死死的瞪著大夫人和李嬤嬤。
“你這個老刁奴,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