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回過頭來,眼神冷漠而嘆息。
“明蘭,你和明玉是親姐妹,我不希望你們因他人挑撥而反目成仇。”
“姐妹?”秋明蘭譏諷一笑,“你心裡從來就只有大姐和三姐,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嗎?”
“明蘭。”大夫人不悅輕斥。
“我說的不對嗎?”秋明蘭並不畏懼,抬頭挺胸,目光堅硬而冷漠。
“她—”她指著依偎在大夫人懷裡,神色掩不住得意興奮的秋明玉。眼神嫉恨而嘲諷。
“頭大無腦,滿口粗鄙汙言,囂張跋扈,欺凌弱小。這樣的人,何以堪為名門閨秀?何以有半分賢德端莊?侯門高第,又如何能有如此當家主母?”
大夫人臉色越來越黑,秋明玉氣得眼眶發紅,死死的瞪著她。
“難道我說錯了?”秋明蘭也紅了眼眶,聲聲指控含淚。
“從小到大,你最疼的就是三姐,什麼好東西都是她最先挑。而我,從來都只會被你漠視。”
“明蘭”大夫人心裡軟了下來。
秋明蘭眼裡凝聚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讓淚水掉落。
“就因為她長得最像你,性格也最像你,所以你處處護著她。哪怕她刁鑽刻薄,蠻橫任性,絲毫沒有大家閨秀之風範。無論她做錯了什麼,你也偏袒她。”
大夫人蠕動唇瓣,輕聲低而嘆息。
“明蘭,她是你姐姐。”
“對,她是我姐姐。”秋明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悲哀的看著她。
“就因為她是我姐姐,我才一忍再忍。”她指著秋明玉,眼神悲憤而厭惡。
“她刁蠻任性,霸道強勢。什麼東西只要是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而我呢,我就只有撿她不要的。娘,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要不然為什麼同樣是你的女兒,差別卻那麼大?”
大夫人被她那句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給激怒了,吼道:“閉嘴!”她眸色痛心而悲涼,顫顫的指著秋明蘭。
“你明蘭,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秋明蘭抽噎著別過頭,“難道不是嗎?三姐做錯什麼事你都不會指責她,唯獨對我苛刻。這難道公平嗎?”
大夫人看著她,蠕動著唇瓣,欲言又止。她能說什麼?能說明玉的出生是個意外?能說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期待過這個女兒的出生,甚至引以為恥?能說當年那個男人甚至為了沈氏那個賤人想要讓她墮胎?能說她千辛萬苦才保住了明玉?能說自明蘭出生後那個男人便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這些事她如何能夠在女兒面前聲之於口?不能,那些是屬於她的恥辱,是屬於她的痛。何必讓她們知曉?
蒼涼一笑,大夫人一瞬間似老了很多。
“罷了,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何止是明玉的出生是個錯誤,就連明蘭,也是因為那個賤人才有的。
秋明蘭一愣,回眸,卻見大夫人滿臉疲憊滄桑,眼中再無往日之凌厲,只餘下濃濃悲涼和空白。似那幾十年的歲月光陰,不過一縷浮漂,一晃而過。
“娘?”
大夫人閉了閉眼,道:“今日這事兒就算了,切記日後再不可犯,知道嗎?”
秋明蘭剛歇下的怒火又被挑起來了,“憑什麼?”
“憑她是你姐姐,憑我是你娘。”大夫人轉眼又威儀萬分,眼含冷光和警告。
“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瞭,你以為你那些小手段你姨母看不透?”
秋明蘭咬了咬唇,看了眼秋明玉,道:“薛國侯府將來的女主人,怎能蠻橫有餘,智力不足?”
大夫人一愣,秋明蘭又道:“娘,你真的以為,以三姐衝動莽撞的性子,能壓得住滿院群芳?”
“有你姨母在,你以為那些女人能翻得起波浪?”
秋明蘭譏諷一笑,“姨母那樣聰明的女人,怎能有一個如此愚蠢的兒媳?”
“明蘭!”大夫人按住要發怒的秋明玉,聲音略高的呵斥了一聲。
秋明蘭倒是恢復了冷靜,臉上甚至還帶上了笑容。
“娘,表哥根本就沒把三姐放在眼裡,要不然今日在花園他就不會那麼咄咄逼人了。”
“你給我住嘴。”秋明玉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她不顧大夫人的阻攔,對著秋明蘭就破口大罵起來。
“秋明蘭,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陷害我,華哥哥又怎麼會討厭我?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她說著就要衝下去再賞秋明蘭幾個耳光,大夫人卻再也聽得她一口一個賤人的辱罵,一把拉過她,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