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想,她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懶懶道:“再好的東西如果太容易得到,反而會讓其本身貶值。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她白玉般的手指敲了敲木桌,又道:“趁著這個時候,再在城東去盤一家店面,要大的,我要開酒樓。”
夏桐微怔,而後恭敬點頭。
“是,奴婢馬上就去通知祥叔。”
孫嬤嬤從耳房出來,見秋明月半躺在榻上,美眸半睜半合,似有些疲憊,便道:“小姐可是累了?”
秋明月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隨即又想到什麼,問:“瑞兒下堂了麼?”
孫嬤嬤看了看天色,道:“怕是快了吧。”
秋明月點了點頭,又道:“冬雪前天去看過綠鳶了?”她手中把玩著剛才喝茶的那個白玉茶杯,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孫嬤嬤卻是臉色一變,帶著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冬雪和綠鳶最早跟著小姐,自小一塊兒長大,自是情如姐妹”
秋明月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讓孫嬤嬤立刻噤聲。
“嬤嬤認為我太過無情?”
孫嬤嬤立刻低頭,有些惶恐道:“奴婢不敢。”
秋明月盯著她半晌,幽幽嘆了口氣。
“嬤嬤,我是吃你的奶長大的,你也算我的長輩。莫說是我,便是我姨娘,也承你幾分恩情。”
孫嬤嬤更加惶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老奴不敢,請小姐以後萬莫再如此說,老奴承受不起。”
秋明月也不去扶她,一手支撐著頭,另一隻手仍舊把玩著手中白玉杯,鳳目在那杯子上的花紋上流轉。
“我剛來秋府的第一天,對你們說過什麼,嬤嬤可是記得?”
孫嬤嬤心神一凜,猛的抬頭,對上秋明月轉過來清涼卻含著幾分自嘲的眼神,霎時心中一痛,老眼裡湧出了淚水。
“小姐”
秋明月低頭,將茶杯放下,然後起身,親自將孫嬤嬤扶了起來。並沒有放開她,而是拍了拍她的手。
“嬤嬤,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比起夏桐她們幾個,你更為細心穩重。我當初為何要將綠鳶貶去浣衣房,你比誰都清楚。如今我為何要獨自創業,我雖然沒說,但嬤嬤聰慧,自是明白幾分的。”
孫嬤嬤哽咽著點點頭,“奴婢明白了,小姐。”她抬頭,目光閃過堅決之色。
“冬雪未經稟報便私下看望罪奴綠鳶,不僅不將小姐放在眼裡,而且罔顧老太君和夫人之命,實該當罰。”
“嗯。”秋明月見孫嬤嬤懂了她的意思,便淡淡點頭,轉身,聲音自窗前飄來。
“打五個板子,貶到前院去做三等丫鬟吧。另外”她揉了揉眉心,淡淡吩咐:“將醉文掉到我身旁來頂替冬雪的位置吧。”
“小姐。”孫嬤嬤輕呼一聲,“醉文才不過進府不過幾天,之前一直都在外間伺候,怕是不妥當。”她頓了頓,又道:“小姐若是覺得身邊缺乏人手,奴婢倒是覺得雪巧機靈聰慧,倒是可以提拔”
秋明月淡淡回身,目光多了一分暗色,淡然的聲音中也微冷。
“孫嬤嬤。”
孫嬤嬤一驚,知道小姐這樣喚她便是生氣了。立刻躬身退下。
“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直到孫嬤嬤的身影消失門口,秋明月才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眼神微暗,心中嘆了口氣。孫嬤嬤雖然歷經世故,終歸還是不過心狠。至於冬雪那幾個,雖然也夠沉穩,可終究還是過於心軟單純。若不好好調教調教,在這大宅院裡,尤其在強勢的林氏的手腕下,焉能活命?
正沉思著,忽而聽聞空氣中傳來一絲低低的笑聲。她猛然回頭,卻意外的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那眼睛漆黑透亮若寶石,微笑的時候熠熠閃閃猶如天空中發亮的星子。目光下移,看清了那張妖孽容顏。
薛雨華?
秋明月有些訝異的挑了挑好看的柳眉,斜睨了眼慵懶靠在院中一棵桃花樹旁玉冠束髮青衣素袍的男子,不急不緩,不驚不燥。
“青天白日,大門當道,世子卻要繞道而行,竊聽他人言耳。如此癖好,實讓小女子意外。”
薛雨華一怔,剛才她回眸剎那,他竟不自覺的心底一顫。只因,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幽暗。晨光細微,她靠在窗邊,一雙鳳目清凌凌似雪似冰,清透得如碧水清泉,讓人一望到底。清澈波流之中,劃過的那一絲幽暗,如閃電驚雷,帶著犀利而冰寒的殺氣。沒錯,就是殺氣。雖然那樣的眼神一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