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又問:“世子這次上山可是為何?”
薛雨華撒謊不打草稿,“閒來無事,到處走走。”
周夫人笑笑,“只不過如今大雨將至,怕是今晚不能下山了。”
不能下山正好。薛雨華心中道,反正他討厭看見秋明玉。五妹妹在這兒,他回去幹嘛?
秋明蘭這時候走上來道:“表哥就這樣上山,怕是姨母要擔心了。”
薛雨華皺眉,這個表妹更討厭。心機深,而且又狠。
“母親在貴府一切安樂,我自是清閒幾分。”
周夫人一愣,這薛國侯世子似乎與薛國侯夫人有隔閡啊。秋明蘭皺眉,抿了抿唇,沒說話。
薛雨華則是想到前天秋明瑞乘坐的馬車馬兒發狂,秋明瑞從馬車裡跳出來,摔斷了腿。他自然知道這事兒不同尋常,只怕與自己母親有關。所以當日下午他便去問薛國侯夫人。
“娘,你告訴我。明瑞的馬車是不是你讓人做了手腳?”
薛國侯夫人坐在桌旁,面色波瀾不驚,見他闖進來,皺了皺眉:“這般語氣,是你跟我該有的態度嗎?”
薛雨華不說話,冷冷的瞥了眼薛國侯夫人的貼身丫鬟雪槐。
“都出去。”
雪槐被那冰冷的語氣嚇得腳下一軟,臉色都白了一分。
薛國侯夫人皺眉,“你先出去。”
“是。”雪槐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關上了門,薛國侯夫人才斥道:“這般冒冒失失,成何體統?坐下。”
薛雨華抿了抿唇,坐下來。
“娘,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害明瑞,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你也不放過他麼?”
薛國侯夫人知道瞞不過他,便道:“你的心究竟站在哪邊?明玉和明蘭才是你嫡親的表妹。秋明瑞和秋明月不過是賤妾所生,你那麼關心他們幹什麼?”
薛雨華心中一涼,“娘,他們不過是兩個孩子而已,你也要對她們下殺手嗎?今日若不是”想到秋明月今日看他的目光,那種森涼而憤恨的目光,如一把利劍,狠狠刨開他的心。鮮血汩汩而流。他的心,突然好痛好痛。而這疼痛的源泉,卻是來自於他親生母親的設計。
薛國侯夫人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絲嘲諷。
“怎麼,你心疼了?”
薛雨華目光一縮,聲音軟了下來。
“娘,他們威脅不到姨母的,更與侯府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你又何苦這般趕盡殺絕?”
薛國侯夫人聲音冷了下來,“哼,本來我是不想趕盡殺絕的。怪就怪你自己。”她說著眼神露出憤恨和失望來,深深的看盡薛雨華的心中。
薛雨華心裡咯噔一聲,“娘,你在說什麼?”
薛國侯夫人嘆了口氣,“雨華,你是我生的,我怎會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喜歡那丫頭吧。”
薛雨華被拆穿心事,心中更加慌亂。
“娘,你多慮了,我”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麼你就否認?看來我是猜對了,你果然被秋明月那丫頭給迷住了。”薛國侯夫人恨恨咬牙,“一個庶出的小丫頭,也值得你如此費心,讓咱們母子失和?本來看她只是一個庶女,我也不想做得如此根絕。不過看在看來,我就是想放過她都不行了。”
薛雨華臉色一變,“娘,你想做什麼?”
薛國侯夫人臉色陰沉,眼神如猝了毒的寒冰一樣。
“總之,我覺不允許你毀在她手上。”
薛雨華慌亂道:“娘,你不可以傷害她。”
薛國侯夫人大怒的站起來,“什麼不可以傷害她?我看你現在是鬼迷心竅了,居然敢違逆於我了。那丫頭的確有幾分本事。我看玉芳說的對,她們母女倆都是專門勾引男人的賤貨。長此以往,你還不得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便是這個原因,我也絕對留不得她。”
薛雨華也站了起來,“若非你和姨母步步緊逼,她也不會與你作對。”
薛國侯夫人走到窗前,夜風冷冷的吹來,她的聲音更加冷如寒冰。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怪只怪她投錯了胎,做了庶女。”
薛雨華終於忍不住怒了,“庶出又如何?難道她的命救不是命了嗎?就該被你們如此輕賤嗎?就像府中那些姨娘的孩子,他們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娘你,連讓他們來到這個世上的資格都沒有給他們。你,怎能如此殘忍無情?”
薛國侯夫人渾身一震,回過頭來,目光裡有震驚有了然有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