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璃走了,秋明月忽然覺得日子難熬,每天覺得精神不濟,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兒來。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在她心裡佔據瞭如此重要的位置。如今她可算知道什麼叫做相思的味道了。苦澀,又甜蜜。
不過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幾天,沈千櫻就來到了王府。說是妹夫走了,怕她無聊來陪伴她。
秋明月見到沈千櫻的時候,著著實實驚訝了一下。嗯,或者應該說是驚豔。十五歲的少女,姿容上乘,上著蜜桃粉素錦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臉上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兩腮便潤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盪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的寬絲帶淡淡綰起烏黑飄逸的及腰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裝飾,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那個白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製的細項鍊,卻隱隱約約泛著淺淡的紫色光澤,定睛一看不過是紫色晶石,但就像這人一樣,淡淡中散發著強大的魅惑力量。
看著這樣的沈千櫻,秋明月只有一個表情,笑。
覺得這個表姐當真可愛得緊。明顯肖想她的丈夫,待他走後卻又這般盛裝而來,這是要跟她攀比美貌?
沈千櫻確實有心與秋明月攀比,自從上一次和父母鬧得不歡而散以後,她就被關了起來。母親這幾天還在和那御史夫人相談她和那什麼陳公子的婚事。什麼御史大人的兒子?她才不稀罕。
世家夫人又如何?哪裡及得上皇家富貴?又何況,還是那般精雕玉鐲的人兒,簡直神人之姿啊。這世間女子,有幾個不喜歡?
雖然鳳傾璃走了,但那又如何?正是因為他離開了,她上門來陪伴自個兒春閨寂寞的表妹才不會被人說三道四,反而覺得她良友溫婉,知書達理,賢德恭厚。
她原本就是盛裝打扮,刻意要給秋明月一個下馬威。也讓榮親王府的人看看,比起秋明月,她也不差。然而在看到秋明月的那一剎,她的自信心就被摧毀得乾乾淨淨。
眼前的女子只是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面若芙蕖膚光如玉,眉如煙黛眸若星辰,臉上位施任何脂粉,偏偏美得麗質天然傾國傾城。
她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唇角噙一抹淡淡的笑,即便自己如今穿得豔光四射,居高臨下看著她,卻也在她眉眼間的風華和那舉手投足之間無形的高貴和危險下生生敗下陣來。
秋明月的美麗,不是靠任何脂粉華裔美裳妝扮出來的,那是一種靈魂淨化的美麗,再加上精緻得無可挑剔的五官。第一眼望過去只覺得驚心,第二眼覺得出塵脫俗不染纖塵,第三眼,覺得她美得深邃高不可攀。這世間便是萬千粉黛,在眼前這個女子面前,都似乎只是塵埃一粒。
自然包括她沈千櫻。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沈千櫻心中惱怒,眉頭便微微蹙了起來,生生破壞了完美的妝容。
她裝作大度溫婉的微笑,“原本以為妹夫走了,表妹定然哀傷落淚鬱鬱寡歡,沒想到倒是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書,倒是我多慮了。”
一開口就綿裡藏針,真不是明智之舉。
秋明月只是笑笑,看著她不請自顧自的坐下來,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樣,她也不生氣,反而招呼醉文上茶。醉文實在不喜歡這位表小姐的反客為主和說話刻薄,但是礙於家主子的吩咐,還是乖乖的捧上了熱茶,只是那態度,卻不怎麼樣。
沈千櫻自然發現了,當即眉毛一挑,笑道:“我以為王府是勳貴之家,所有丫鬟僕人必定規規矩矩知禮待客。表姐這丫鬟,倒是傲氣得很。”
“哦。”
秋明月淡淡道:“她啊,是我的陪嫁丫鬟,以前在家的時候就被我寵壞了。原本跟著我來到這王府,我也準備讓她學學規矩的。可相公說了,那些個規矩禮儀的已經夠枯燥無味了。整個王府一眼望過去,所有丫鬟都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無趣得很。難得我身邊有幾個靈動的,看著倒還賞心悅目一些,何必用那些死板的規矩束縛了?就這樣就挺好的。”
沈千櫻面色僵硬了一瞬。
秋明月視若無睹,“外祖父向來是個遵於禮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