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丫鬟立即呼啦啦跪了一地。
“太妃息怒。”
榮太妃此刻怒火中燒,正愁找不到人發洩,一看這些畏畏縮縮的丫鬟,立即滿腔怒火高高燒起。
“全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是。”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出去了,榮親王妃又示意周嬤嬤重新泡了一杯茶。
“母妃,您又何必動怒?今日之事,錯不在明月啊。”
榮太妃冷冷的看著她,怒火未褪的眸子含了幾分譏誚和厭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告訴你,這世子之位即便不是璃兒的,你也休想留給你的小兒子。別忘了,翔兒也是你的兒子,一碗水要端平。他和璃兒的身份不一樣,你要是存了掀開真相的心思,那麼你自己也別想摘出去。”
榮太妃一向和榮親王妃不對盤,平時榮親王妃做了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只不過為了整個王府著想,她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如今只有兩個人獨處,她倒是也不用顧忌那些官面子了,說話也毫不客氣。
榮親王妃面色變了變,當著周嬤嬤的面,她有些下不來臺。
“母妃,墨兒也是您的親孫子。”
榮太妃冷笑,“王府的嫡長子是翔兒。”
榮親王妃面色有些沉,“母妃,翔兒究竟是誰的兒子,你知我知,何必”
“夠了!”
榮太妃極為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自己沒本事抓住煜兒的心,也是活該。”
榮親王妃的臉色更是難堪。她嫁進榮親王府多年,榮親王雖然對她尊敬禮遇,但也僅僅止於此,甚至連夫妻情分,也都是靠幾個子女維持的。這一直是她的心病。此時榮太妃就這麼說了出來,無疑是在當面扇她耳光。
“母妃,您”
“行了,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榮太妃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厭惡,“告訴你,平時你想做什麼也就罷了,但是翔兒總歸是自小跟在你身邊養大的。都說生母不及養母大。你養了他二十年,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情分麼?你也別說我偏心,都是我的孫子,我對誰都一視同仁。墨兒性子太單純,將來如何接手王府?我知道你不服氣,璃兒”
她嘆了口氣,似有些疲憊道:“你也別做得太過分了,宮裡還看著呢。”
榮親王妃震了震,咬了咬唇,眼底劃過一絲恨意和不甘。
“可是母妃,墨兒才是王爺的嫡子啊。”
榮太妃眼神一冷,“你若是還想做你這個王妃,這些話就給我爛在肚子裡,永遠也不要再提及。只要你好好的扶持翔兒,日後他做了世子,你照樣是這王府的太妃。我老了,活不了幾年了,日後這王府還不是由你做主?你爭過去爭過來又有什麼意思?都是你的兒子,無論誰繼承榮親王府,你的地位都不會變,甚至多一個兒子來孝順你,有什麼不好?非要鬧得王府雞犬不寧你就開心了?”
榮親王妃低著頭不說話。
榮太妃眼神更冷,“我也知道你不服氣,心妍死了那麼多年了,你跟個死人爭什麼?再說了,連個死人都爭不過,也是你自己沒本事,怨不得他人。”
榮親王妃一僵,眼底憤恨之色加重。
榮太妃已經站了起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累了,要休息了。”她扶著周嬤嬤的手向內室走去。
榮親王妃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晃動的珠簾,目光緩緩移開,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而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午時的陽光灑進來,她豔麗的容顏如蒙上了一層冰,那日光再熱也融不化她眼底的冰雪。
她走出去,從嫙和從絲立即走過來。
“王妃。”
榮親王妃看了兩人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回到了自己的飛鴻院。許嬤嬤帶著丫鬟迎了上來,她一揮手打斷。
“全都出去。”
許嬤嬤有些驚愕,從嫙悄悄道:“王妃剛剛從太妃那兒回來,心情有些不好,嬤嬤還是讓她們出去吧。”
許嬤嬤眼神一閃,立即讓屋子裡的丫鬟退出去,然後自己跟了進去,並對從嫙和從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去勸勸王妃。”
“是。”
姐妹兩人退了出去,許嬤嬤掀了珠簾走進去,見榮親王妃正坐在軟榻上,面沉如水,顯然心情不愉。她走過去,“王妃何事不快?”
榮親王妃看她一眼,突然道:“世子和世子妃新婚第二日你說那落紅帕子是假的?”
許嬤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