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國找自己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周通想到這裡，就不想往下想了。一會孟慶國的秘書小郭就來了，周通清晰的聽到小郭和劉哲的對話，很快劉哲就敲門說：“周縣長，孟縣長找您有事。”

周通道：“知道了。”

出辦公室的時候，周通還下意識的隔著玻璃往樓下看了一眼。

開平縣公安局局長牛明還在院子裡面，指揮幾個幹警清理現場，揹著手，背挺得筆直一眼就能看到。

周通把視線收回，在轉角的地方對著儀容鏡整理了一下衣服，確認衣裝夠整潔才準備敲孟慶國的辦公室的門。

正此時，孟慶國開門了，發現是周通，連忙笑著說：“小周啊，快進快進。”

說著就拉著周通進辦公室。

周通忽然有點不適應，孟慶國對周通很是客氣，至少是表面的客氣，正想著，這孟慶國已經遞了一杯水上來。

孟慶國把水放在辦公室沙發邊的長條形桌上，對周通說：“小周啊，你說這董副縣長怎麼就想不開呢。這麼年輕，說跳樓就跳樓。”

他邊說邊看著周通。

周通知道孟慶國在看自己，卻裝作沒有看到，只顧自己拿起桌上的茶杯，呡了一口金華毛尖，不慌不忙的說：“孟縣長，董副縣長也是的，怎麼就想不開，她不是這麼善變的人吧，昨天還好的，今天就這樣子，唉，你說現在的人。”

周通不知道怎麼回答孟慶國的話，好像在孟慶國的意思裡面，就是說董秋蘭是自己跳樓的，是什麼事想不開，但事實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後來，兩人又說到政府裡面其他的事情，孟慶國的秘書小郭敲門說：“公安局牛明局長上來了，找孟縣長呢。”

孟慶國遲疑了一下，說：“好，知道了。”

早上見到牛明和周通的親近勁孟慶國似乎明白了周通力挺牛明繼任公安局長的原因，當時上報的兩個名額市裡當即批覆牛明為公安局長，畢竟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會讓市公安局有種無力掌控的感覺。

周通見孟慶國遲疑了一下，一想到牛明上來，自己在此多有不便，於是站起來說：“孟縣長，那我先過去了，晚點我來找你。”

孟慶國料想牛明上來，是問董秋蘭的事情，想著這周通剛才在下面當著牛明的面，說自己昨天還跟董秋蘭開玩笑的，可以說算作政府裡面跟董秋蘭見面的最後一個人吧，把他留下豈不更好，再說多一個人的話，牛明問什麼也多個人說，畢竟這些問話是要在公安局備案的，自己雖是縣長，但是這是畢竟太敏感。

“你就留下來吧，小周。正好牛明上來估計是瞭解董縣長的事情，早點了解清楚，對政府裡大家都有好處，是吧。”

孟慶國也站起來說。

周通心裡知道，這孟慶國就是想拉一個陪的，自己走的話就明顯是迴避，越是顯得不好，只好自認倒黴，留了下來。

他笑著說：“那孟縣長，我就等等。”

說完坐下來了，給孟慶國加了一杯水後又給自己加了一次。

不一會兒，公安局牛明就上來了，在走廊裡面就說話。

牛明進門見到孟慶國，連忙說：“老孟啊，周縣長也啊，你們都在呢，正好，來，進去，咱們說會話。”

說完就自己先進了孟慶國的辦公室，反倒覺得孟慶國的辦公室，是他自己的一樣，後面的記錄員也隨著進入。

周通心想，這牛明也太隨意了。不過，當他聽到牛明把孟慶國喊老孟的時候，同樣是在一起，牛明卻喊自己周縣長，不說是顯得見外，倒是顯得有點說不出來的味道。

官場就是這樣子，一個稱呼仔細一品味就顯出很多意思。叫老孟，顯得特別親切。這牛明要是叫自己周縣長的話，那麼這味道又不一樣的，一股尊重的意味在裡面，官場上的人在稱呼上特別虛偽，都比較喜歡別人稱自己時加上官職，當然上級稱呼下級又是另一番不同。

“老孟啊，我昨晚就收到了報警的電話，說你們局有人跳樓了。沒有到是董副縣長。”

牛明一屁股坐下來就說。

周通看看孟慶國，孟慶國點了根菸，出了口氣，然後說：“老牛啊，也是，董副縣長怎麼就這樣子，家裡孩子還那麼小。”

周通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這孟慶國到現在還是這麼說，說去說來根本沒有什麼實質的東西。好像這董秋蘭的跳樓像小孩跳蹦床一樣。似乎顯得沒有什麼悲劇性。

周通在一邊兀自喝水，慢慢的吹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