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已經安放良久,一家人這才不得不灑淚而別。
卻是懷瑜上船,眼睛瞄著岸邊,良久卻不見荷花一家人前來,心知荷花父親大約拒絕了車伕一職了。懷瑜頓時心頭茫然,荷花父女是懷瑜恩人。只因這是前世之恩,虛無縹緲。懷瑜不能直接奉送金銀珠寶,遂想著如何提攜她們一家子過上好日子。只是荷花父親似乎不是做商賈材料,只會撒網打魚苦巴巴掙口食。
這幾個月下來,雖然懷瑜吩咐家裡跟荷花家簽訂長期訂購合約,所得也只能僅夠溫飽,荷花家裡如今還是茅草棚子棲身,懷瑜看在眼裡甚是焦急,遂想讓荷花父親出任衙門車伕一職,車伕年奉四十兩,卻只是僱傭,無需身入賤籍,如果跟隨懷瑜家三年,那時大家有了交集,懷瑜再提攜荷花與她心生弟弟,荷花之父也有了幾分見識與人脈,手裡也有了銀子,在做什麼都容易,懷瑜希望經過潛移默化一番改造,讓他們一家子翻身做個人上人。是故,懷瑜之前透過海旺家裡傳話,荷花父親卻因為懷瑜一家前往異地沒有歷史答應,直說要考慮考慮。
卻是幾天過去,毫無音訊,懷瑜嘆息回坐抬眸看向遠處卻見遠處一哨人馬飛馳而來。懷瑜還道是有人送別自家來遲了。抬眸細看,卻見押後一輛馬車下來兩人,卻是馬珺與她的貼身丫頭素榮。老遠朝著懷瑜招手:“二妹?二妹?”
懷瑜忙不迭返身下船,拉住馬珺嗔怪:“馬姐姐啊,你這個陣仗是不是太嚇人了些?”
馬珺抿嘴笑:“你說他們啊?”說著拐拐胳膊示意懷瑜:“自己看唄!”
懷瑜抬眸再細瞧,卻見打頭小將已經跟父親搭上話,看身形懷瑜已經心坎突突一跳,聽清楚聲音卻是粉面一熱:那人不是馬驍是誰呢?
只是馬驍一本正經跟懷瑜父親童如山搭話,眼神專注,並不旁逸斜出。懷瑜聽說馬驍這是代父下去巡查,拉住馬珺撅嘴:“唉,還以為特特來送我呢!”
馬珺拿手一捏懷瑜腮幫:“真是沒良心,你倒是聽誰說過哥哥上衙門妹妹送呢,人家可是兵行詭道,在家說好的走陸路,臨了又改了,說是要檢查水運航道,免得秋下運糧出了差錯。”
懷瑜忙著賠笑:“知道了,說玩話呢!”瞧一眼馬驍方向有些疑惑:“你兄長沒有軍銜,如何這般威嚴赫赫下去巡查,豈不叫人詬病?”
馬珺抿嘴輕笑。嘀嘀咕咕一番解說。原來馬珺兄長在京跟隨老外公學藝期間,曾經因為老外公之故隨扈皇上游獵,沒想到皇上忽然遇熊驚馬,皇上養尊處優嚇呆了,侍衛當時隔在十丈開外,根本來不及救援,身邊只有馬珺老外公這個心腹老將。范家老爺子一輩子忠心耿耿,想也沒想就捨身喂熊,以求庇護陛下,馬驍則臨危不懼,穩穩高踞馬上,趁著狗熊直立撲向老外公瞬間,一箭正中狗熊胸前月亮心門。
馬珺笑道:“龐然大物轟然坍塌了,我兄長也嚇傻了,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他當時雖然各自修長,其實只有十二歲,後怕之下,啞口幾個時辰發不出聲音。聖上讓宮中所有太醫會診,結果太醫們還沒拿出方案,我兄長自己好了。”
懷瑜頓時明白了:“聖上賞賜了你兄長官位?”
馬珺額首:“嗯嗯,三等伯爵,別小看我兄長喲,他在京都可是有御賜府邸喲。只是我老外公怕我兄長年幼居功成了小霸王,所以我兄長並未單獨開府,聖旨內容也控制在小範圍之內。許多人都以為當日救駕的是范家我兒郎呢,其實我老外公家子嗣全部從文,我外公除了爵位世襲給了我小表兄,其餘的刀槍劍戟兵書之類全部有我兄長繼承了,告訴你喲,我兄長名字就是我老外公所起,取得就是驍勇善戰之意!”
馬珺言罷笑吟吟看著懷瑜:“我兄長厲害吧。”
馬珺悄悄告訴懷瑜:“歸縣也有我父親兵馬駐紮,我兄長每年來來往往,巡查押運沒少往那邊去,人頭地面很是熟悉,我兄長這次目的是協助遊擊將軍訓練水兵,以備山路不通將來好走水路。像是要住些日子,你父親到任,可尋個機會讓我兄長替你父親引薦糧道兵馬,他們尋日不過是操練,你們跟他們打好關係 ,關鍵時刻也好借力。”言罷詭異一笑:“你大約知道了罷,你父親代理前任可是上下打點謀求你父親職位,結果一場空,定然不會甘心,你必要提醒你父親,特特注意此人,他可是在歸縣做了六年典吏,三年縣丞,又以縣丞代管縣令之職兩年多,可謂盤根錯節,上上下下都餵飽了。”
馬珺一邊說一邊在懷瑜手心裡寫下一個‘林’字。耳語道:“扭成一股繩了,他原本是縣令,我舅外公,就是許玥外公說了一句‘一個兩榜進士屈居秀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