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了一個什麼孃家遠房侄女來了。
馬珺義憤填膺,那意思恨不得衝過去把繼外婆挨一頓。懷瑜很理解她這種一拳好打不是地方感覺,唯有勸慰幾句,蘀許玥惋惜幾句。
馬珺被懷瑜一番撫慰氣順了,這才發覺懷瑜面紗去掉了,十分高興:“全好了,看來苦瓜湯蠻有效啊。”
懷瑜忙著道謝:“謝謝姐姐操心。”
馬珺嘴角悄悄忍不住喜悅:“哪裡,是我”說著話忽然記起母親叮囑,便又換了詞兒:“是我祖母最尋常食療方子,我們全家老小不時被祖母強迫著喝這個喝那個,清心湯啊,清肺湯啊,我祖母喜歡弄這個。”
懷瑜忙著福身道謝。
馬珺拉著懷瑜坐下,這才想起問懷瑜:“哦,特的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你儘管說,我一準給你辦了。”
懷瑜笑著說明自己來意,告訴馬珺自己明日要家去,本想親自去跟許夫人面辭又怕許夫人打擾,希望馬珺幫忙轉陳謝意,並把自己本想宴請大家,又怕彼此不熟到時候尷尬,故而今晚給大家添菜想法說了。
馬珺一聽急了:“怎麼就走了,不是說好等參加頌橘宴會再去呢?”
懷瑜言道:“你知道我父親新近中舉,家裡人事突兀繁雜起來,我母親不常管家有些應付不來,再加上家裡最近出了些事情,我祖父心情很不好,我實在不放心。”
馬珺甚是惋惜:“這樣啊,你這些日子一直病者,母親不許我打擾你,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我還準備帶你去我父親軍營玩玩呢,還要帶你去軍營跑馬射箭,可有意思了!”
懷瑜被這個快樂女孩子感染了,也被她對自己無私美意打動了,笑道:“我答應姐姐,十月初十頌橘宴我一定來給姐姐捧場,到時候我把我們自產自釀蜜桃酒葡萄酒帶來給姐姐湊趣,好不好?”
馬珺挽著懷瑜十分不捨:“只好如此,不如,我帶你去見我母親罷,你當面給我母親說去。”
懷瑜本當婉拒,卻是難敵馬珺熱情,再者自己已經打擾了,索性再打擾一回,因隨了馬珺往許夫人跟前道謝辭別。最後又把自己給大家添菜略表謝意之事說了。
許夫人已經知道懷瑜今日這頓飯意在周大夫,不過小小年紀如此周全委實難得了。很把懷瑜誇讚幾句,只說把大一歲的馬珺比下去了。
懷瑜忙著謙辭,很怕馬珺不高興。馬珺卻是毫不在意,嘴裡直惋惜:“說好了去跑馬射箭,這下子都落空了,唉!”
懷瑜見慣了懷珠懷珍懷瑗這些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姐妹,面對馬珺這般心胸疏闊之人,唯有佩服了。
許夫人笑吟吟道:“你妹妹就是不家去,你也沒有時間再淘了,你父親給你舅婆去了信,過幾日先生到了你就要開始學習刺繡規範禮儀了,你也不小了”
懷瑜知道許夫人下面要說什麼,不過許夫人不避諱自己,自己沒有這樣大略略聽著道理,故而起身告辭,準備迎接晚上一場硬仗。
落日十分,周大夫跟童老爺子相聚蘭苑,而蘭苑大小僕從都聚集在廚下吃酒去了,蘭苑甚是清靜。懷瑜又令青柳福兒守住蘭苑門口,自己跟懷瑰則在庭院柑橘樹下觀賞那一個個金黃飄香橙子,裡裡外外給訴冤宴安放了四道門神。
懷瑜貌似輕鬆,實則一雙耳朵緊張的捕捉室內聲音,起初,內室推杯換盞,言來語往甚是拘謹,卻也平和,少頃,老爺子叫了懷瑜進房敬酒。懷瑜把盞目視周大夫開,著他一如商議,開始講故事。
熟料周大夫渾然不覺,滿飲三杯,撲通一聲五府搶地痛哭起來,雖然他壓抑著嗓音,卻是哭得渾身顫抖。
童老爺子白老爺子正在說著感謝話,乍見此舉齊齊驚愕:“這是怎麼回事兒?”
懷瑜沒想到周大夫忽然這般,懷瑜原先設想周大夫在酒過三巡大家和藹的氛圍下,周大夫說故事一樣向老爺子求救訴冤討公道。周大夫當時也應了,熟料事到臨頭卻跑偏了,懷瑜不知道如何收拾,侍立一旁,不敢多言多語。
童老爺子性格豪爽,雖然有些不喜,看在周大夫對懷瑜盡心盡力份上伸手拉勸:“都是老朽不該勸酒,讓你過量了。”白老爺子伸手幫忙:“起來說話,地上涼!”
周大夫隨手拉住童老爺子,揚起通紅雙眸直視童老爺子:“老爺子,您確有不是,卻不在今日不在酒啊!苦命的兒啊,你屈死三載,為父不僅不能蘀你申冤報仇,還要蘀仇人治病,與仇人同飲,為父真是窩囊啊。”
童老爺子聞言頓時變色:“此話怎講?你我素不相識,何來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