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愉廷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他一會兒，也笑了。

“你儘管笑話我吧！可是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梁亦清一愣，勾了勾唇，包廂裡的燈光本就昏暗，梁亦清的身子全部隱藏在陰影中，偏偏因為他傾身的緣故，

頭上一縷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臉上，那張臉就顯得格外的亮，那亮光又襯得嘴角的弧度冷而厲。

“至少我沒有像二哥你那樣掏心掏肺的為她，所以現在我心裡就是再不舒坦，也不會比你不舒坦。”

陳愉廷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變得幽深暗沉，眸底匯湧著憤怒和痛苦情緒。

良久，他一字一句道：

“梁亦清，就是因為你這樣，所以她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梁亦清嘴角的笑一點點的僵住，好看的桃花眼裡迅速的聚集了憤怒的風暴，握緊的拳頭都發出了劈啪作響的聲

音。

良久，他卻是沒什麼動作，只是直直的看著陳愉廷。

陳愉廷的酒量不如他，又喝得比他的多，很快頭就沉得抬不起來了，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

梁亦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離開。

白亮就在門口等著，見梁亦清出來，忙伸手扶住他，又扭頭往包廂裡看了一眼，問：“陳副市長呢？”

“給華菁打電話，讓他來接人。”

白亮應了一聲，掏出手機，撥電話。

“何姐，我是白亮，副市長喝醉了，在紙醉金迷，你過來接他吧！”

白亮結束通話電話，回頭發現梁亦清已經走遠了，忙收了手機追上去。

梁亦清坐上車就閉眼靠在車座上，白亮等了好一會兒，問：“梁哥，要送你回去嗎？”

“我不想回去。”

白亮沉默了一會兒，問：“那去哪裡？”

梁亦清睜開眼睛盯著車頂看了好一會兒，道：“去宏發。”

白亮迅速的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梁哥。”

梁亦清沒再說話，閉上眼睛。

白亮只得發動車子，車子很快就沒入了雨霧的夜色裡。

喬沐瑤看看時間，快到下班時間了，她放下托盤，坐到沙發上，正要長長吐出一口氣時，老闆身邊的人進來

了，她又連忙站起來。

“喬小姐，請跟我來！”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但是對她說話倒是客氣，喬沐瑤知道他不是真的對自己客氣，他只是看在梁亦清的面子

上不得不對自己客氣。

喬沐瑤已經意識到今夜裡可能又回不了家了，在進去前，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屋子裡盡是酒味，喬沐瑤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只要來找她，十有八/九都是帶著醉意的。

浴室裡有流水的聲音，他應該在洗澡。

喬沐瑤看著散落一地的衣服，然後彎腰一一拾起來，疊好放到沙發上。

她放好衣服，門一響，他也洗完澡出來了。

☆、173

梁亦清正擦著頭，扭頭看了她一眼，喬沐瑤立即站起來，低著頭，捏著衣角，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亦清落天邊。

幾天不見，她似乎又瘦了，低垂著頭，幾縷柔順的髮絲，就從臉頰旁滑落下來，蕩在耳邊，燈光下閃爍著一層流光一般的色彩。

喬沐瑤被他注視得渾身不自在，也不太敢抬眼睛看他，視線就落在他浴袍的下襬處，眼睛裡的驚慌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

梁亦清有些鬱悶，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她還是這麼怯懦？瞧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他就是一個隨時把她吃掉的大灰狼，雖然，他確實是來吃她的！

梁亦清有些煩躁的擦著頭髮坐到床上，說：“去洗澡。”

他的話音剛落，她就迅速的閃進了浴室，連動作都快的堪比兔子。

梁亦清的臉黑了黑，他又隨手擦了幾下頭髮，便把毛巾扔掉了，看到桌上的煙盒，隨手拿起來，抽了一支點燃。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的臉有些莫測的情緒變化。

“你儘管笑話我吧！可是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陳愉廷的話猶在耳邊迴盪，或許在當時有陳愉廷的潦倒落魄映襯著，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壞，可是當他說出來宏發的那一刻，他就承認了陳愉廷所說的話。

他嘲笑陳愉廷，可是他確實也沒有比陳愉廷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