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茜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要不過去幫幫她,我看她的情況不大好。”
“婧子,你還好嗎?”
這一熟悉的稱謂驚得林婧打了個激靈,驀然抬頭看向來人,眼裡閃過一抹驚慌,待看清來人是誰時,嘴唇抿得緊緊的,只覺得這個世界太小,明明不想遇到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
“我沒事。”她聲音淡淡的,臉上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猶掛著哭過的淚痕,就好似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梁真真和葛茜倆人同時蹙眉,心裡一片瞭然,她坐在婦產科門口,臉色這麼不好,只能說明一個情況:那就是剛做人流。
“我送你回去吧。”梁真真心裡明白一般人都不希望被熟悉的人撞見這種事情,可已經遇到了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女人這時候是最虛弱的,她非常理解。
林婧很想說“不用了”,可她又確實需要幫助,從手術室出來,她的雙腿就開始打顫,走路都走不穩,渾身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她嘗試著給子均打電話,可裡面傳來機械化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她的心都要碎了,眼淚止不住的淌落,就這樣呆呆的坐了半個小時,直到眼淚流乾了,她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自己回去,昨天她知道自己懷孕後心情激動不已,本來想著晚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子均的,結果他毫不留情的讓她去做掉。
他臉上的表情她至今都記得,有一種她不能理解的厭惡,為什麼呢?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啊?就算不喜歡孩子也沒必要厭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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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人性的複雜
無論她昨晚如何苦苦哀求,他始終堅持要她打掉孩子,那冷然的表情讓她心寒,頓時,她覺得連日來的溫存和纏綿都只是一個幻象,他根本就不愛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早上醒來,她以為昨晚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卻在進行自我修復的時候收到一條簡訊:聽話,今天別上班了,去醫院把孩子做掉,錢我會匯到你賬戶。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當頭而至,澆得她渾身透心涼,她忍不住顫慄了一下,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這裡面,孕育有一個小生命,她多想將她生下來,可她的爸爸不要她,她只能狠心的捨棄她。
其實,她一點都不願意,不願意
一個人在家發呆了一個上午,就那樣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她很想哭,可卻哭不出來,就那樣呆呆的坐著,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
下午,她才鼓起勇氣去了醫院,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流也流不盡,可沒人能夠幫她,沒人能夠了瞭解她的苦痛。
她就像是那躺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手術結束後,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體內抽離了,好疼,好疼
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她看到好多女生都是男友陪著一塊來,心裡特別的羨慕,一想到宋子均,嘴角的笑容便苦澀無邊。
這個時候她是最不願意遇到熟人的,如此狼狽不堪,只要是有眼力的人都能猜得到她來醫院幹嘛的,偏偏這個熟人還是梁真真,她過得那麼幸福,反襯得自己更加可憐卑微,女人的嫉妒心就是這麼被勾起來的。
聽到她說要幫自己,明明很想拒絕的,可她拿什麼去拒絕,自己這個樣子肯定回不去,宋子均更不會來醫院接她,所以她只能接受梁真真的幫助。
“嗯,謝謝。”她聲音細弱蚊蠅,心知自己和梁真真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那種隨意交談的暢快和無拘無束早就離她們遠去了,才幾個月的時間,便已物是人非。
梁真真凝眉看著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的林婧,她發現自己忽然不認識她了,怪不得阿司讓她少和她們來往,原來她看人比自己準,可曾經共事過幾個月,她是那麼的單純活潑,對自己也無話可說。
如今,全都變了。
原來人性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當初的霍婷香,現在的林婧,她雖然不像霍婷香那般在背後詆譭自己,可對自己的態度就像是個陌生人一般,隔了萬重山,想要往前跨越一步都無比艱難。
葛茜也感覺到了這種壓抑的氛圍,很想找點什麼話題來調節下氣氛,可一看到林婧縮在一團將旁人都隔絕在外的樣子,任何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