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醒了。 “胡韋林,胡韋林,你在哪裡?” 沒想到凡依會在這個時候醒了,胡韋林無奈收回了腳步,走回凡依的床前:“我在這裡呢。乖凡依,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你離開。”凡依用無辜可憐的眼神望著胡韋林。 “乖,就一會會。”胡韋林耐心的為自己爭取著。 凡依不再說話,她眼睛裡含著眼淚,一眨不眨的看著胡韋林,雙唇抿的緊緊的,那一副想哭卻倔強的表情,讓胡韋林看著揪心。直到凡依躲進被窩,用被子把頭蒙的緊緊的,任憑胡韋林怎麼拉都拉不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胡韋林想發火,但是想到凡依還處於治療期,他還是剋制了怒火“好了好了,你把被子鬆開,我不走了不走了,行不?” “真的?”凡依聽到胡韋林說不走了,她立刻從被窩裡鑽出來,一把搶過胡韋林手中的電話關了機:“這樣你就不會走了,你就可以陪在我身邊了。” 胡韋林感到無比的無奈,他接過夏媽手裡的燕窩粥,說:“快喝粥吧,真拿你沒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星巴克裡古月染已經喝完了一杯摩卡,可是胡韋林還是沒有出現,發資訊沒人回,電話也關機,她不知道是該繼續等待還是離開。此時她想起了BEN。 還記得第一杯星巴克是BEN買給自己的,還記得有一次在星巴克裡等BEN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委屈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他也如同胡韋林這般不回自己訊息不接自己電話,所以此情此景不得不讓古月染想起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男人,那個她覺得最完美的男人,當然除了他給她的心不是那麼完美外。 有些記憶總是會在無聲無息間佔據著大腦,讓人的心猛的疼了起來,糾纏著連綿的記憶疼的鑽心,特別在喝起這杯摩卡時,疼原來比苦還要難受許多倍。而今,在這個咖啡廳裡,等候一個人是那麼的煎熬,莫名的古月染覺得自己生來就是為了等候,等路月影,路月影回來了卻不要自己了;等BEN,等到最後他還是出了國;那麼如今等的胡韋林,又會如何呢? 國際商城的人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商鋪門口滿是打折促銷的廣告,那些餐廳也已經擠滿了人,而她依然只能坐在星巴克裡繼續她的等待,距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原本漆黑的天現在黑的更加透徹,外面颳起了寒風,古月染開始厭倦了這樣的等待,所以她選擇離開。 偌大的街道,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她要去哪裡她不知道,只是不想回家。放眼望去,周圍的人不是行色匆匆的趕著路,就是身邊都有人陪伴,這更加凸顯了古月染的孤單。 晃悠晃悠竟然來到了凡依所住的醫院,自從上次在李媽媽的葬禮被凡依羞辱之後,她便再沒見過凡依。聽胡韋林說起凡依的病情後,古月染髮現自己也沒有那麼記恨凡依了,反而有些同情她。不知道今天怎麼會走到這裡來,古月染打算進去探望一下凡依,看看她現在如何了。 醫院福爾馬林的味道還是那麼的難聞,讓古月染有種想逃離的感覺,從小到大她就討厭這樣的味道,小時候古月染不懂,長大了她才慢慢覺得那是一種離死亡很近的味道。 昏暗的過道,死一般的安靜,似乎在預兆著什麼,古月染不由的想起了恐怖片中的畫面,她不禁打顫起來。詢問了凡依的病房號,古月染加快腳步走向了凡依的病房。 當她正打算敲響病房門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胡韋林的聲音:“吃完了水果把嘴巴擦一下,然後躺下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胡韋林的聲音是那麼輕柔。 “我要你幫我擦。”是凡依撒嬌的聲音。 “好,我幫你擦。” 原來胡韋林一直留在醫院並沒有打算赴約,古月染有些心疼,心疼了是不是說明自己開始在意他了呢?古月染不願意多想,此時此刻此地,她沒有質問的權利,就連正視自己的心她也不敢。 原來她是那麼的懦弱,原來在不經意間胡韋林已經距離自己的心很近很近,只是從來不願意去正視而已。她要逃離卻不料撞上了剛打完水回來的夏媽。 “古月小姐,你是來找胡先生的吧,你怎麼不進去呢?” “沒事,我就不進去打擾凡依休息了,夏媽我先走了。”還沒等夏媽反應過來,古月染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奔跑,放縱自己在黑夜中奔跑,沒有理由的悲傷,找不到流淚的理由,所以當看到新年煙花綻放的瞬間,古月染終於哭了,隨著煙花不斷的綻放,眼淚似湖面泛起的浪花般不斷拍擊著古月染的眼眶。 燦爛的煙花,瞬間照亮了天際,人們在歡騰在慶祝新一年的來臨,可誰知道煙花燦爛後的落寞?當人群散去,當一切恢復到平靜,有誰再會想起燃燒過的煙花,如同人,過了的就是過了的,總是在尋尋覓覓新的起點。 熱鬧的人群隨著煙花的落盡逐漸散去散去,獨留下滿地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