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加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上北清秋忌日那天,陸杭揹著她徐徐緩行。初生的太陽照在頭頂,打得兩個人的側臉都毛茸茸。
另一張,是她劃傷他的那個夜晚,在周可樂百般央求下照出的。照片上的周可樂露出那顆尖尖的虎牙,被陸杭全副身心地攬在懷,眉眼生花,但如若仔細看,會發現眼底深處,有細碎的晶瑩,可是當日的他竟沒有注意。
他忽然想起周可樂曾委屈地對他抱怨:“從來都只顧著自己耀眼,就算別人再傷心也看不見的不是嗎?就算我因為喜歡上這樣一個你,變得有多辛苦也看不見的,不是嗎?”
思及此,陸杭□,他撫上那依舊鮮活的眉和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言細語。
“原來,我沒能注意到的那些時候,你都是這樣哭的嗎?”
好像他開口說一句話,她就會從畫裡跳出來似的。
這靜謐時刻持續了約莫三分鐘,陸杭的手機再次應聲響了起來。他意猶未盡,卻還是很迅速地摁下了接聽鍵,一靠近耳邊,便聽見那方驚天動地的哭聲。
“嗚嗚嗚我被貓咬了!”
晚上回陸宅吃飯,陸爾爾很努力地憋著笑意,最終卻還是破了功,只因為在飯桌上陸杭與周可樂的兩句對話。
一個是不眠不休地自陸杭到家開始,就從這個房間跟到那個房間地抱怨說:“我被貓咬了,你為什麼不帶我去打針呢?上次我玩狗的時候,你不是說被它咬了要打針的嗎?你要是不帶我不打針我死了怎麼辦呢?”
得到斬釘截鐵的一句:“你只是被舔了一下,不是咬。就算被咬了,你也不會死。”
“還有。”
陸杭忽然轉過身,周可樂一個沒剎住腳,直接撞進他懷裡,被穩穩接住。
“你別再躲在房間裡化完妝後去嚇它”
屆時,方媽讓剛到家的陸爾爾上樓去腳二人吃飯,結果她就恰巧聽見這段對話。
周可樂並不明白陸爾爾的笑點在哪裡,自從跳機事件的意外過後,她好不容易才從命懸一線的在手術檯上醒過來,卻因為長久而必須的麻醉手術,導致麻藥損傷神經,智力有退化的傾向。醫生說,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會是一輩子,但具體多久,得慢慢看。但即便是這樣了,她還是能給自己找樂子的,比如收藏流浪貓流浪狗,然後在被它們欺負以後舉一反三地找陸杭。
她越來越依賴這個男人,雖然他總是看起來很兇,可他總會變著法子給自己帶好吃的,並且屬於他的手機,永遠不會打不通。
陸爾爾依然在笑,周可樂卻只顧著埋頭解決桌上擺滿的自己愛吃的菜,當芋頭被夾完只剩下排骨時,陸杭故作嚴肅地敲了她的筷子。
“別挑食。”
周可樂便可憐巴巴地將視線投給方媽和陸爾爾,卻得到一個我們也無能為力的眼神。
陸杭掃了陸爾爾一眼,她立馬識時務地扒飯。
“給你捐贈心臟那人的家人找到了,什麼時候你上門去拜訪一下,對方有什麼需要儘量答應下來。”
陸爾爾不住地點頭:“知道知道,再造之恩嘛”
陸杭還要說什麼,家裡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方媽要去接,周可樂卻忽地把筷子一扔,兩手胡亂抹了把嘴驚呼:“我去接無雙夜二之統一最新章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特別喜歡這個能即時通訊的東西。對方不知道是誰,但她使勁兒地和人家東拉西扯,直到陸杭在心裡默了一遍電話那頭的人即將崩潰,他才站起身,有條不紊地從周可樂手裡拿過了電話。周可樂趴在沙發上,黑漆漆的兩眼盯著他泛青的下巴,忍不住伸手去摸,手指卻被全方位地握緊另一隻寬厚掌心裡緊了緊,意思是叫她別鬧,表情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陸杭嗓音沉沉地對那邊人解釋,字句鏗鏘有力:“對,我妻子,可樂,陸周可樂。”
周可樂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名字是四個字,也不明白妻子的意思,她對這個世界很陌生,有很多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所以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詢問。
例如,晚上扒拉著爬上床倒進陸杭懷抱裡的時候,她一邊摸著他左胳膊上一大塊傷疤問:“這是什麼?”
仔細看,陸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是生命的烙印?”
一個問題方罷,她似懂非懂點點頭:“就和我腰上那裡是一樣的意思嗎?”
陸杭點頭,她忽然高興起來,腦袋拱得更緊。
“那妻子是什麼意思呀。”
“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