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陸杭說了什麼?好像說不怕,又似乎說的是怕。梨和夏想了好一段時間,才完整了那段記憶。
他說的是:“以前不怕,現在怕。”
“為什麼呢?人都是越長大勇氣就越多,你卻是相反的反派要刷好感度全文閱讀。”
也許是因為梨和夏始終融入不了他周圍的生活,又或者她擁有一雙和某個人相似的眼睛卻又不是她,陸杭彼岸總能放鬆防備。所有,在梨和夏的那個問題出口時,陸杭站在能俯瞰全t市的陸氏大樓頂上,迎著冬日荒蕪一切的空氣,笑的雲淡風輕。
“最近我老是做兩個夢,一個是她五十年後老去的樣子,還是很愛哭,褶子已深,卻不停地要我承認她其實是有優點的,我記得夢裡的自己很歡喜,甚至想,就算馬上死去也不枉此生,所以我不怕。可是後來,我又做了個夢,我開始怕了。”
“夢見什麼?”
“我夢見自己死了,而她傷痕累累。”
所有梨和夏心如明鏡,當陸杭真的看見周可樂傷痕累累的時刻,他有多麼難以接受,以至於他已經忘記這是場婚禮,甚至在眾目睽睽下動怒,最終甩下了上千賓客,置他最有利的支撐者臉面於不顧。
我害怕自己死去,因為怕你一個人辛苦的生活在你不能遊刃有餘的世界裡。
船隻剛看見岸邊,醫療車已經準備就緒,宋嘉木心急火燎地跟著衝上了救護車,陸杭沒心思管她,只一貫強勢地對醫生下命令。
周可樂受的是外傷,從飛機上的非技術性跳躍,讓她從樹枝上滾下來的時候,被樹幹戳進了肉裡鮮血長流。無奈她的痛覺神經太明顯,滾到地面試全身都痛,所有根本沒有在意到這個傷口,直到顧家人的到來,她要站起身,才忽然發現劇痛不已。只是,礙於那時已經發現了對陸杭至關重要的東西,經孟子軒突然的倒戈後,她再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最終才決定怎麼都要親手交到陸杭手裡。
痛一痛就痛吧,反正連飛機她都敢跳了,她還有什麼不敢的。
醫生簡單檢視了一下傷口,眉頭卻深深地皺起來。陸杭突然很討厭看見這個惹人遐想的表情,他心裡的慌張相比宋嘉木有過之無不及,幾乎是兩聲怒吼同時響起。
“有話就說!”
那醫生抖了一抖,最終坦言:“這位小姐受傷起碼超過了四個小時,失血過多,傷口也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意見開始腐爛,現在病人也意識全無,恐怕”
“沒有恐怕!永遠!”
這聲咬牙切齒來自陸杭,他幾乎又把醫生甩出車子的衝動,宋嘉木稍微冷靜下來攔住他,轉過頭對醫生說話,語氣比陸杭好一些,但也充滿了□的威脅。
“如果稍微嚴重一點醫生都說無能為力,那你們比小診所高貴的意義是?”
這個反問讓醫生自形慚穢,她扶了扶眼鏡緊張不減道:“做、做手術是肯定要的一到醫院就會進行搶救,但這狀況嚴重必須先切除腐掉的爛肉才能繼續接下來的救治,可一旦切除,就必須有植皮補上。但是我們無法保證,周小姐對能適應這人造皮。”
宋嘉木瞪他:“適不適應,都得試!明白嗎?”
語畢,陸杭卻突然安靜了。
他伸出血跡斑斑的右手,撫上週可樂這些日子已經有些尖的下巴,眼裡的光影,柔和而分明。
半晌,安靜的後車廂,聽得一個恍如隔世的聲音。
“如果是真皮呢。是真皮的話,就不存在適應與過敏與否,那麼成功率會大嗎?”
此言一出,醫生和宋嘉木,都同時怔住。
全世界的明亮,似乎就此暗了下去。
正文 69chapter68。
陸海潮與上北清秋的那塊墓地不遠處;就是一座意式風情小教堂。知道的人不多,陸爾爾也是偶然才發現。
自從車禍事件醒過來以後,陸杭說她性格太驕躁和不知所以,便再也不允許她碰方向盤一絲半點。醒過來的陸爾爾雖然很多行為沒有改變,卻少了幾分任性;乃至於陸杭將好多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收回以後,她也沒有過多埋怨;似乎是真的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心甘情願受罰。
發現教堂的那天,陸爾爾是去看望父母。車子在即將到達墓地的時候忽然拋錨了;司機讓她稍等;隨即下車檢查。
轉眼已經是盛夏;周圍近山近水;坐在車裡看著滿山的翠綠,彷彿都能聽見蟬鳴鳥叫。她百無聊賴地靠在玻璃窗邊,拿出手機玩遊戲,眼睛澀澀地抬頭看遠方時,便一眼望見了深褐色的教堂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