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河邊洗衣服時意外撈起了尋死不遂的他,從此便陷了下去,也不知是他陷進了她驚豔絕倫的笑臉,還是她陷進了他事無鉅細噓寒問暖的溫柔。
“醒了還裝睡?看我怎麼罰你!”
看著懷裡的人明明一臉嬌笑卻還固執地閉緊著眼睛,榮少樓忽然有一種被幸福充滿了全身的感覺。雖然這些日子一來連馨寧帶給他的是一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柔情,可那是矜持的,理性的,全然沒有青鸞的野性和率真,而這種心無旁騖的瘋狂愛戀,卻真真正正能牢牢攫住他虛浮的心。
“啊!別鬧你!呵呵呵,好癢啊饒了我吧少樓哥哥,啊!”
男子溫熱的氣息近在耳邊,青鸞雖曾經做過迎來送往的生意,可卻還是流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羞澀和邀請,這種情場老手間方能較量的欲迎還拒,正是青澀端莊的連馨寧所缺少的,只一個包含了眾多深意的眼神,便勾得榮少樓差點洩了出來。
兩人少不得又是一番顛龍倒鳳,床第間什麼不要命不要臉的話說不出來,青鸞知道榮少樓喜歡那種外表高貴大方在閨閣趣事上卻主動善誘的女人,因此越發使勁了渾身解數,□連連起來,惹得榮少樓恨不得立時就化在了她身上才好,永遠不離了她那具豐潤細膩的身子。
直到青鸞的貼身丫頭小環忍著笑在外頭叩了幾次門請他們出去用午飯,兩個人才戀戀不捨地起了身,各自收拾妥當後榮少樓才要抬腳出門,卻見青鸞根本沒有出去的意思,只是倚在妝臺前痴痴地看著他,霧氣濛濛的大眼睛在接觸到他的目光後急忙躲開,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這是做什麼?肚子不餓,還是懶怠動了?要不我叫小環端進來給你吃可好?”
榮少樓以為是因為昨晚的事她姑娘家臉皮薄,誰知青鸞只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便哀哀地嘆了口氣。
“餓倒確實不餓,但青鸞更不樂意的是看著少樓哥哥你走出這個門口的背影。以前你每次從我這兒走了,我都要擔上好幾天的心,不知道那老太婆又用什麼惡毒法子整你沒,不知道你身上又有什麼不好沒,直要到你再一次過來了,我這心裡頭才能安得下來。”
“青鸞”
“你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從前再怎麼苦,我雖是歌姬,卻也是賣藝不賣身的,我從頭到腳都給了少樓哥哥,得你這幾年的眷顧我也不冤了,偏生你這冤家還要尋來做什麼!如今要我此次眼睜睜地看著你走出這門口回去抱著你家少奶奶親熱不成?青鸞雖身份卑微,可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經不起這麼一針又一針的紮下去!”
青鸞說著說著忍不住泣不成聲,她的身形原本就纖細,春朝慵起只隨意地披了件袍子,一頭青絲也鬆鬆地挽著,越發顯得弱不勝衣無限悽楚起來,而那似乎是強作忍耐而若有若無地抽泣聲,更是一聲一聲敲打在榮少樓的心尖上。
“好好地這是怎麼說?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你,這些日子沒有你在身邊我已經夠苦了,難道你還要再走一次不成?”
不由分說衝上去緊緊摟住那無助的人兒,榮少樓幾乎能感覺到她無力地依偎在自己的懷中瑟瑟發抖。
“又有何不可?誰叫青鸞出身下賤不是什麼大家小姐,當初少樓哥哥既可以同意那門親事,自然也是想明白了的。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日夜夜忍受這種煎熬,倒不如一次斷個乾淨,也讓我徹底死了心斷了這不該有的痴心妄想。”
青鸞並不抬頭,只乖乖地任他抱著,語氣中卻難掩無盡的委屈和不甘。
榮少樓被她這麼一說真正戳中了心裡的某個痛處,原本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她他的婚事只是佈局的一部分,可以輕輕鬆鬆地告訴她待大事辦成他大少奶奶的位置會對她雙手奉上,可不知為什麼在這樣兩心纏綿的時刻連馨寧信賴體貼的淺淺笑容卻總是在眼底揮之不去,甚至令他早就準備好的一番話變得說不出口起來。
“青鸞,我,我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榮少樓此生定不負你。”
聽榮少樓艱澀地吐出這句話,青鸞知道今日的份量已經夠了,再糾纏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便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擦了擦臉,伸手颳了刮榮少樓的鼻子。
“呆子,我逗你玩罷了,快走吧,肚子都餓得搭起戲臺子來了!”
榮少樓回到府裡時早已日薄西山,在青鸞戀戀不捨的深情凝望下翻身上馬,確實讓他有一種索性將她帶入懷中一起回去的衝動。可像他這樣的人又怎能只有一股衝動?他要計劃周詳的事情實在太多,包括對青鸞的安置,都必須一步一步小心安排。
這一次是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