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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四方花客三載去又回。

詩意煙花人亦美,月下追芳,誓不負胭脂柳眉。

兩地離人,秦樓女痴心不悔。

奈何戲夢一場,盟言只在羅幃。」

日期:2013…07…24 12:02

曲並非陽春白雪,辭亦是旖旎豔麗,這是正統文人口中的「淫詞豔曲」,然配合今日的掛牌之舉,卻應景之極。

曲是古曲,辭是新作。鸞夙忽然想起了作詞那日的情景,她從一數到千萬丶再從千萬數到一,絞盡腦汁想要添上一個「億」字,然思慮半晌,卻不得其法。當時是那臥榻養傷的無名公子悠悠道:「這詞不若就叫《長相憶》。詞中無『億』,才得相憶。」

一語驚醒夢中人。

鸞夙從前務求事事圓滿,也因此常累己身,她從未想過,有時獨缺一處,亦是缺憾之美。正如這首詞中無「億」,卻得了名字《長相憶》,反而更令人拍案叫絕,口齒留香。

事事未必求滿,正如日月常有盈缺。

此時堂中好似都沉浸在了鸞夙的思念與哀傷之中,沉默經久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她知曉今日一曲已達到目的,至少能令在場眾人對她平添幾分憐意。這便足夠。

鸞夙抬首看向二樓小包內,臺子正對的那個包廂裡,氣氛影影綽綽,看不見貴客模樣,唯見墜娘立在廂門處,正探出半個身子,朝她微微頷首示意。

能令墜孃親自相陪,那廂內的客人定然非富即貴。

鸞夙又將視線調至別處,卻恰好聽到一位伶倌在後臺細著嗓子道:「待鸞夙姑娘歇息片刻,再與各位客官獻上一舞。」

堂內又立刻爆發起一陣歡呼聲,鸞夙卻淡淡掃過堂下花客,並未退臺。她看著那些男人的雙眼,其中有驚豔,有褻瀆,有愛戀,亦有淫豔。她忽然自覺有些悲哀,如若今日掛牌不能覓得有心之人,她便一生都要在此操持皮肉丶賣笑為生。

鸞夙心有不甘,就連方才彈唱時的哀慼之色亦漸漸變得凌厲起來。她瞧見臺後朗星正焦急地衝她擺手,示意她下臺換裝,可她實在不願再去迎合這些男人們了,連敷衍也不願意。

鸞夙低眉想了片刻,施施然對著臺下娉婷見禮,道:「今日鸞夙掛牌,多謝各位捧場。只是鸞夙之舞,自此只為良辰知己而跳,恕今日不能示於人前,萬望見諒。」言罷已再行了一禮,抱著琴轉身朝後臺走去。

堂內的反對聲丶質疑聲立刻響起,其中不乏咒罵言語,道是鸞夙自命清高,又道聞香苑食言而肥,安排了鸞夙一舞,卻臨時反悔。

鸞夙好似沒聽見這些聲音,只自顧自下了臺,抱著琴匆匆往屋內走去。朗星在身後喚她幾聲,她都不予理睬。剛走到屋前,卻聽一嚴厲的女聲喝道:「鸞夙!」

日期:2013…07…24 15:51

鸞夙回首問候:「墜姨。」

墜娘平日裡嫵媚至極的容顏此刻顯得異常冰冷,抬手便要朝鸞夙面上打去,然而掌風接近她面頰之時,墜娘卻忽然停了下來,收手看著她毫不畏懼的神色,心中生出不忍之情。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誤入風塵,心不甘情不願地開了這間青樓替人賣命。如今自己習以為常,難道還要這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像自己一樣嗎?她已為她覓得後路,又何須對她如此嚴苛?更何況眼前這孩子本就是相府千金出身,那矜貴的骨氣早已融入血液之中,在這煙花柳巷已是委屈至極,又如何還能強求其他?

墜娘如此猶疑了片刻,但見鸞夙已跪倒在地,誠懇請道:「求墜姨體恤,鸞夙甘受責罰,只是不願再強顏歡笑示於人前。方才一曲已然足夠,若為鸞夙知音,必知鸞夙之意。」

墜娘俯首瞧著地上語氣鏗鏘的女子,終究嘆了口氣:「我又如何捨得罰你了?即便狠下心重罰,只怕外頭那群客人也不捨得。起來吧!」

鸞夙捏著裙裾從地上起身,感激之言尚未出口,卻見一個丫鬟急急匆匆朝自己跑來,邊跑邊道:「墜媽媽,大事不妙!鎮國王世子與國舅之子,為了爭奪鸞夙姑娘初夜,已經在堂上打起來了!」

日期:2013…07…25 09:25

這一次他也惱了,連忙將雲辭從地上扶起,焦急地問道:「挽之,你哪裡不舒服?腿上還有力氣嗎?」

「我沒事。」雲辭倚著沈予的攙扶站起來,臉色依舊不大好。

沈予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雲辭毫不遲疑地送入口中,吞嚥而下。

沈予這才轉首看向□初,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