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涵正站在不遠處,面上神色好壞莫辨。
馮飛連忙俯身見禮:「殿下。」
聶沛涵並未說話,也不喚他免禮。馮飛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主子,更不敢擅自起身,只得維持著見禮的姿勢,猶自僵了半晌。
「下去吧。」馮飛直感到脖頸有些僵硬之意,才聽聞聶沛涵淡淡命道。
馮飛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多言相問,只得起身恭謹而去。
聶沛涵又在艙外獨自站了片刻,才推門進了鸞夙屋內。
「馮大哥拉了東西嗎?」但見此刻鸞夙正背朝艙門,兀自對鏡梳妝,邊描著眉黛邊向身後問話。
聶沛涵沒有吭聲,鸞夙這才執著眉筆回首,一看來人是他,立刻從梳妝檯前起身,斂去笑意疏離見禮:「慕王殿下。」
聶沛涵看著鸞夙的遠山眉黛,淡淡道:「女為悅己者容,鸞夙姑娘又是為誰妝扮?」
鸞夙聽著聶沛涵此話頗有些找茬的意味,便回道:「世間女子皆愛惜容顏,這船上沒有悅鸞夙者,鸞夙只好自娛自樂。」
「你上了胭脂。」這是一個陳述語氣。
日期:2013…10…15 19:26
鸞夙覺得這話有些好笑:「病中幾日,氣色不好,塗些胭脂遮遮醜。」
「還是素面朝天好看些。」聶沛涵又是一個陳述。
鸞夙覺得聶沛涵今日十分異於往常,亦或是她與他這幾日不常接觸的原因所致?她總覺得他今日古怪了許多。
「慕王殿下不會是來瞧我擦胭脂的吧?」鸞夙不喜歡拐彎抹角。
聶沛涵這才噙起一絲笑意:「自明日起,不必再坐船了。」
鸞夙一怔:「改走旱路了?」
「南熙邊境即到。」聶沛涵淡淡回說:「明日船一靠岸,便可駕車前往南熙祈城。」
祈城是南熙邊界線上的一座小城,因是兩國邊境,往來客商頻繁,倒也讓這小城逐漸熱鬧繁華起來。
「入了祈城,自有人前來相迎。」聶沛涵再道:「我已命人請了南熙最好的大夫屈方,如今他人已在祈城相侯。」
日期:2013…10…15 19:29
是了,一旦入了祈城,便是入了南熙國境,自己便也完完全全在聶沛涵的掌控之中了,倘若再想離開,恐怕唯有求得他點頭應允才行。
如此一想,鸞夙不禁想要再次確認聶沛涵的承諾,於是謹慎問道:「我雙手受傷那日,殿下曾言及,倘若半年之後鎮國王世子不作任何回應,便會放我自由離去。這話可還算數?」
聶沛涵面色一沉,冷冷一笑:「這事你倒記得清楚。人還未到南熙,已想著要走了。」
「殿下想反悔?」鸞夙秀眉微蹙。
「本王向來一言九鼎。」聶沛涵回道:「這半年不會虧待你的。」言罷又盯著鸞夙再道:「想來如今臣暄已知曉你遭我擄劫之事了。倘若他當真在意你,此刻該有動靜了」
「但他沒有,」鸞夙已替臣暄回了話,「我離開鄭城四十餘日,墜娘定已將此事稟告他了,但他並未有所行動。是不是?」
「你傷心了?」這一句反問亦是作答。
鸞夙無奈地笑了笑:「我早便說過,我與世子不過是做了一場戲。殿下偏不信。」
聶沛涵沉吟片刻,才緩緩回道:「我只相信我的直覺。」
「殿下吃醋了?」鸞夙忽然笑問,她指的是聶沛涵吃她的醋。
然而此話聽在聶沛涵耳中,卻並非此意,他面上一頓,才又冷笑出聲:「吃醋?你倒看得起自己。」
日期:2013…10…15 19:40
鸞夙撇嘴:「臣暄又不是斷袖,我勸殿下還是絕了這份心思為好。再者你二人假以時日終將敵對。」
聶沛涵敏感地捕捉到了「斷袖」二字,蹙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鸞夙識趣住嘴不言。
「你以為本王有斷袖之癖?與臣暄?」聶沛涵面色更顯陰沉:「原來你是說真的。」
「難道不是嗎?」鸞夙見聶沛涵這番表情,亦勾起了好奇之心。
聶沛涵簡直哭笑不得:「我雖不喜歡女人,卻也不喜歡男人。」
這一次輪到鸞夙詫異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斷袖這算是清心寡慾嗎?」言罷又兀自否認道:「不對,只怕慕王殿下之慾,比誰都要繁華繚繞。」
「又開始口不擇言了。」聶沛涵幾乎是惡狠狠地宣告:「我不是斷袖。至於臣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