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乘馬坐車了?」鸞夙再問。
「旱路風險太大,徒惹是非,亦不是我勢力範圍,水路更為保險一些。」
日期:2013…10…14 18:31
鸞夙聽出他話中之意,沉吟片刻,才謹慎問道:「北熙水路在你掌控之中?」
「漕幫。」聶沛涵並不隱瞞。
「漕幫?漕幫控制著北熙一半水路,勢力之大連官府都無可奈何,在北熙可謂是南方水域無冕之王難怪你到了秋風渡才改走水路,原來是將漕幫收為己用了?」鸞夙鄭重其事地打量了聶沛涵一番,頭一次感到這天下之爭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聶沛涵能悄無聲息深入敵營,掌控北熙一半水路這番作為,不知鎮國王父子可能匹敵?
聶沛涵見鸞夙似有所想,已猜到了她的心思,遂淡淡相問:「你擔心臣暄?」
鸞夙已對他能猜中自己的心思見怪不怪:「你是不是在我腦子裡也裝了東西?怎得我想什麼你都能猜到?」
豈知聶沛涵卻忽然沉下臉色,冷冷一笑:「只因你太膚淺。」
日期:2013…10…14 18:37
鸞夙狠狠剜了聶沛涵一眼,決定不再接話,平白受氣。
聶沛涵只覺自己心情忽然差到極點,也沒了興致再與鸞夙說話,便道:「歇著吧,有事叫丫鬟服侍,切莫自己逞強。」言罷已預備轉身邁步。
「慕王且慢,」鸞夙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開口問道,「我的手究竟傷得如何,還請慕王實話實說。」
鸞夙甚少喚他「慕王」,每每如此稱呼,皆會讓他感到一陣疏遠之意。聶沛涵不禁心思一沉,對她回道:「你不是聽大夫說了嗎?」
日期:2013…10…14 18:38
鸞夙仍舊沒看聶沛涵:「我的手傷得如何,我自己能感覺得到。慕王無需相瞞。」
聽聞鸞夙此言,聶沛涵只覺那微苦的滋味再次湧上心頭,只得如實相告:「往後不能撫琴了。」他蹙眉打量鸞夙,生怕她經受不住這句話。
「吃飯寫字可會耽誤?」鸞夙低低再問。
「不耽誤。」
「如此甚好,」鸞夙面上並無半分難受之意,只略微點頭,毫無表情道,「左右我也不喜撫琴,從前不過是迫不得已,如今早膩了。」
「實話?」聶沛涵有些不信,多年苦練,哪能說棄便棄。
「慕王哪知風塵女子之苦,撫琴丶歌舞無非是想要提高身價而已,被逼無奈,棄了也罷。」鸞夙偏頭想了想,又道:「唯有詩畫,我倒是喜歡的。不過可惜,我這些年來的積蓄,以及那一幅劉派真跡,都燒在那輛馬車上了。」
日期:2013…10…14 18:43
聶沛涵這才想起鸞夙是有個包袱的,自鄭城便一路隨身帶著,當寶貝似的。她出身風塵,攢些積蓄頗為不易,也難怪她會心疼。只是那劉派的畫聶沛涵猜測是她掛牌之日,臣暄相贈的那一幅。
她究竟是心疼被燒了的畫?還是惦記那贈畫的人?聶沛涵瞧著鸞夙的惋惜面色,勉強笑道:「是我的錯,回頭到了南熙便補給你。」
鸞夙緩緩搖了搖頭:「有些東西是補不回來的好比記憶。」她口中如此說著,已有些哽咽之意,只因這一句話,恰好是他們彼此之間那段兒時情誼的一個血淋淋寫照。
聶沛涵卻是會錯了意,耳中聽聞鸞夙的哽咽,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沉默起來。
日期:2013…10…14 18:45
豈知鸞夙又忍下哭意,還有一問:「昨夜在秋風渡口,慕王是早有安排漕幫的人來接應吧?」
「我總得做了萬全準備。」聶沛涵承認。
「所以慕王對聶沛鴻說的那些話,甚至不惜讓我惹怒他,都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有時你太敏感,也太聰明,會讓人措手不及。」聶沛涵如是回答。
鸞夙聞言冷冷一笑:「倘若漕幫的人不來,慕王可有把握安然離開?」
日期:2013…10…14 19:02
「有,」他索性全部認下,「只是捨不得那十來艘船貨。」聶沛涵不喜歡騙人,尤其眼前這女人也算救過他的性命。
事到如今鸞夙已再無可問,只低低自嘲道:「原來是我多此一舉了。即便我不出手相助,慕王也能全身而退」
聶沛涵聞言眉頭微蹙,這女人怎會這樣想?難道當時的危急情況是假的嗎?縱然此事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