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日?」聶沛涵冷冷反問。
丫鬟哪裡知道得清楚?卻又不敢說不知,唯有摸索著回道:「大約還需七八日」
七八日聶沛涵不通醫術,往日在戰場上受傷,至多是學會一些外傷療法。可女子如此私密的傷勢,他除卻擔憂與心疼,沒有一點辦法。這種無力感與受挫感,比之三月前知曉鸞夙被週會波擄走折磨時,更加強烈。
聶沛涵緩緩走至鸞夙的屋前,見窗內已然熄了燈,便沒有再打擾,轉身回了書房。
徒勞的傷心是沒有用的,當務之急,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出補救的法子,將謀害皇嗣的罪名扣在老四頭上。
這個孩子不能平白失去,鸞夙的身心創傷,他的無望守候,總要有個人來全盤承受
日期:2013…12…12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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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聶沛涵便去守著鸞夙,陪她說話,親自喂藥。鸞夙依舊沉默的,沒有再哭,可那神情卻比哭泣還要令人難受,往日一雙靈動的清眸再沒了光彩,看著誰,都像是在看一具輕飄飄的靈魂。
亦或者,是她自己失去了靈魂。
聶沛涵情知急不得,唯有慢慢說一些南熙的風土人情,試圖以此轉移鸞夙的注意力。鸞夙只是聽著,雖然沒有反應,但也沒有拒絕。這樣對周遭一切都不聞不問的模樣,卻令聶沛涵逐漸急切起來。
所幸的是,鸞夙沒有提出要見江卿華,這證明她還是有思想的,至少是斟酌過後才選擇了沉默。聶沛涵如此分析著,也算是在焦急之中尋到了一絲安慰。
此後一連十日,鸞夙一直養在榻上,每日吃飯喝藥,十分乖巧。只是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整個人空洞洞的,越發沒了生機。
聶沛涵每日早中晚各來探望三次,每次總要陪著她吃了飯丶喝了藥。這於日理萬機的南熙慕王而言是極為難得的,府中下人們都知道主子不近女色,如今將他一番深情看在眼裡,侍奉鸞夙便更加盡心盡力。
如此便也怠慢了僅僅一牆之隔的另一位側妃,同在養傷的芸妃江卿華。
鸞夙滑胎那日,江卿華右肩生生受了聶沛涵一腳。當時聶沛涵一腔憤怒與心痛無處發洩,踹出去的那一腳是卯足了勁,可想而知,江卿華的傷勢之重。
可是由於聶沛涵沒有發話,江卿華自己也不敢聲張,這傷勢便就此擱置了下來。不過十日而已,從前溫順清秀的芸妃娘娘,便已憔悴得有些鬼魅之相。
聶沛涵不是沒有聽說,卻也沒有顧忌她,只是在管家回稟江卿華的傷勢之時,冷冷命道:「只要留下她一口氣便可。」
這一日大夫如常來為鸞夙問診丶調理身子,如今距她滑胎已過了十餘日,按理而言那崩漏下出的血癥應該止住了,可偏生鸞夙沒有止血的跡象,多少珍貴的藥材用下去也不見好轉,不禁令幾位婦科聖手萬分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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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妃娘娘鬱結在身,若是不疏肝理氣,只怕這病好不了。」大夫說出自己的擔憂。
聶沛涵在屋外聽著,側首看了屋門一眼,只得嘆道:「盡心治吧,務必將她治好。」縱然心中一日比一日憂慮,他自己到底也不是大夫。
聶沛涵親自囑咐了幾句,便返回鸞夙的寢閨相陪。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並不是他從前在軍中常聞到的味道,而是帶著一股女子特有的氣味,泛著令人心悸的神秘。
聶沛涵緩步走至鸞夙榻前,瞧著那張越發蒼白的容顏。從前他只覺得鸞夙的瓜子臉十分細緻好看,如今卻巴不得趕緊圓潤起來。他俯身看著榻上舒展的叢叢青絲,只怕鸞夙再這樣日漸消瘦下去,連挽發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明該是新婚燕爾的時候,聶沛涵刻意忽略一屋子的盛紅顏色,只看著榻上蒼白的美人,笑道:「大夫方才說了,你恢復得不錯。想吃些什麼?」
他已習慣了自問自答,也做好心理準備鸞夙不會回話。誰想這一次鸞夙卻輕輕閃了閃長睫,雙眸尋回一絲清明,忽然道出一句:「給她治傷吧。」
聶沛涵為這突如其來的回應而喜悅,不忍回絕她,便點頭道:「好。」
鸞夙這才勉強笑了笑:「謝謝。」
只是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教聶沛涵有些悲傷。也不知是悲傷自己的執著,還是悲傷鸞夙刻意的疏遠。
他只得噙了笑:「你再不說話,我也沒轍了。」
鸞夙卻是淡淡道:「我有話要問她。」
「如此你才更要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