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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楚呢?可聶沛涵卻偏偏不願放棄,不想再輸,即便是用上最強硬的手段,他也要力挽狂瀾,扳回一局。只怕遲了一刻,便再也挽不回他想要得到的那顆心。

聶沛涵向來自恃籌謀冷靜。千軍萬馬丶權謀之術,即便略佔下風之時,他也能在朝堂之上淡然自若;可面對感情的下風,他卻猶如迷失的路人,尋不到歸宿時會手足無措,甚至失控。

「臣暄不是比我懂你,他只是比我更懂女人。」聶沛涵似在反駁,又似在陳述事實:「可是鸞夙,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與他對待女人的態度如此天差地別?」

鸞夙腦中閃過一絲迷茫。她知道臣暄從前是風流的,也知道聶沛涵不近女色,她以為這是天性使然,難道不是如此嗎?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殿下想說便說吧。」其實她也想知道。

聶沛涵輕輕嘆了口氣:「臣暄是臣往獨子,自幼長在邊關,所交往的女子多是平民丶侍婢,亦或是出身風塵。在那些女人眼中,臣暄地位尊崇,她們自然百般溫柔以待。臣暄看得多了,便是憐惜,久而久之,只將她們當做天生的弱者。是以他願意去做個愛花惜花之人,萬花叢中風流轉身。」

說到此處,聶沛涵話鋒一轉,語氣中的微黯之意無處安放:「而我卻不同。我自幼長在宮廷,父皇膝下有九個皇子成年,夭折的更是不計其數。我母妃早逝,曾先後養在三個妃子宮中,看多了後宮的爭風吃醋丶陰毒狠辣,便也從不覺得女人是弱者。她們不僅不弱,且比男人更為惡毒,是以我便對女人疏離,不想牽扯其中。」

鸞夙忽然看到那屏風後的黑影微微翕動,好似是轉了個身,而那話語中的淡淡醋意及莫名的滋味,便若有似無地穿透那薄薄的絲緞阻隔傳了進來:

「臣暄看多了似水柔情,才會喜歡上你的堅忍丶活潑與伶牙俐齒;而我看多了婦人之毒和爭寵手段,便喜歡你的真實丶善良丶寡淡與不慕名利。我和臣暄雖然都喜歡你,可喜歡的卻是不一樣的你。」

是這樣嗎?鸞夙有些似懂非懂。她從沒問過臣暄為何會喜歡她,也不知聶沛涵是什麼時候動的心思,只以為是相處日久,漸漸生情,卻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的一番解釋。

然而事到如今,這解釋聽過也只是穿耳而過,並不能改變什麼。她不是耳根軟的人,掙扎了這麼久才認清自己,是不會再被輕易改變。

自己這樣的倔強,又與聶沛涵何其相似?也不知究竟是誰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誰。

鸞夙唯有沉默不語。

「我能理解你隱瞞真實身份的苦衷,你怕我不顧從前的情分,為了龍脈不擇手段。可是你不該在我喜歡上你之後離開,悄無聲息,還挑了我成婚那日。但凡你對我有一點動心,一點耐心,一點信心,也絕不該一走了之。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氣,在鏡山上得知你是凌芸時,又是多絕望。」聶沛涵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傷情,明明不想帶著怨憤去說這一番話,可是話已出口,他卻無法裝作平淡無波。

「我走並不全是為了龍脈,也不是對你沒有耐心和信心。」鸞夙急急打斷他,想要出口解釋什麼,卻又怕說出的話語太過冷情,會徹底傷透他的心。

「很好,你終於肯對我說了,你說吧,我想了很久,你的心思,還是不能全部猜透。」聶沛涵語中帶著期許,也有彷徨與迷惑,他在尋求她的解答。

鸞夙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好似在回憶往日的心緒:「我走,一是為了小江兒。她是我的好姐妹,為我受了太多磨難,我不能再傷她的心,看著她難受。」

「所以你便來傷我的心?你就不怕我難受?」他的質問如此犀利,她唯有避之不答。

「小江兒的原因只是其一,二則是我不知道留在你身邊,自己究竟算什麼。」她的聲音漸漸有了起伏波瀾,帶著一份決絕和失望,事隔兩載時光再說出當年的一番心意,還是帶著幾分難以釋懷的失意。

「以我當時的身份,一個跟過臣暄的青樓女子,你根本不能承諾我什麼。況且你雄心勃勃,上有君父,下有臣民,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我在一起。我本就性喜清靜,不願再捲入權謀紛爭,若是留在慕王府,不僅耽誤你的逐鹿大計,自己也不會過得開心。」

鸞夙說著說著,終是有了幾分哽咽,卻不是為了聶沛涵,而是為了悼念自己那一段傷逝的最初:「你需要的是一個身份高貴丶嫻靜端莊丶家世顯赫的女子,那我還留下做什麼?做妾嗎?即便有萬般寵愛又如何?終究是受制於人的感情。你我的那點情意,只會消磨在彼此的不滿與齟齬之中。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