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說微諮妹妹的眼睛很尖很尖,我埋的一條暗線被你看出來了。當時我是從靖平的角度來敘述,所以沒有寫雲深的心理。她現在真實的心理狀態是理智上已經完全接受了靖平過去的戀情,感情上也是90%接受了靖平有過舊愛的事實。剩下的這10%就是那種偶爾會在心裡冒頭的小妒嫉和彆扭。其實這並不嚴重,因為人的感情轉變不是擰水龍頭,說關就關上了,要隨著時間逐漸淡化,自己會慢慢好起來。但是雲深卻把自己這種偶爾的情緒看得很嚴重,因為她在感情上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認為自己出現這樣的情緒,哪怕是偶爾,也是對不起靖平,從而把自己搞得很緊張。這時就需要一個過來人告訴她自己的經驗,教她放鬆下來,然後從容地面對自己。這個人是誰呢?:D
旖年(一)(林瑋筠)
我妹妹櫻馥出生時,我剛一歲。她是早產兒,全靠父母重金聘請的名醫和昂貴的補藥才不至夭折,因而從小體弱,也就格外受父母長輩的疼惜。
我們林家世代書香,雖無敵國的財富,但也家道殷實。父母對我們兩個女兒的教育尤為重視,在我們上學之餘更要求我們精習那些古舊的琴棋書畫。櫻馥雖小我一歲,但天資極高,學什麼都比我快,比我好,因此更得了父母的歡心。我生性淡泊安靜,更何況櫻馥是我得之不易的親妹妹,所以對她也從不妒忌怨恨,儘管我從小就知道我的妹妹比我美麗,比我聰明,但我們姐妹間卻從來感情深厚,不分彼此。
待到我們成年時,但凡見過我與櫻馥的人都會說,林家大小姐清秀文靜,但二小姐卻是美得傾國傾城,尤其一手琵琶彈得精妙絕倫,勾魂攝魄。這兩姐妹,真不像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櫻馥聽了替我不平道:“我姐姐自有我姐姐的好,她的溫順性子誰也比不了。一群膚淺嚼舌的外人懂得什麼!”我只無謂一笑道:“你知道我好就行,別人說什麼我才不關心。”
櫻馥的詩書琴棋樣樣出色,但偏對理財烹飪之類的內務家事厭煩不耐。為了幫父母操持諾大一個家,我便將這些都欖了過來。櫻馥抱了我撒嬌道:“委屈了我的好姐姐,我可怎麼謝你呀?”我伸手擰擰她尖細玲瓏的下巴,笑道:“你平時少病一些就算是謝我了。再說,你要當神仙,那自然就要有人做凡人。我當神仙比不過你,做凡人你就不如我了。”
追求櫻馥的男子多如過江之鯽,但櫻馥心氣很高,性子也傲,對她的傾慕者從來都冷顏以對,但這並不防礙他們對她的殷勤和熱烈。我和櫻馥站在一起時,男子們的目光都會無一例外地集中在她身上,對此我早已習慣,並也為自己有這樣美麗出色的妹妹而歡喜。
這倒不是因為我沒有妒忌心,而是我幼時便被醫生診斷成年後不能生育,因此懂事後我就知道自己一生都無法替人生兒育女,也就有了終身不嫁的念頭,免得害人。面對眾人對櫻馥的狂熱追求,我只替她參謀,或拿她打趣,心中卻是沒有妒忌。不會屬於我的東西,我想也不會去想。
也偶有男子對我表示好感,我一概敬而遠之,但其中一個卻讓我頭疼 - 那就是我家世交的兒子啟軒。他長我兩歲,從小與我們兩姐妹一同長大,甚是親厚。小時候,兩家的父母曾玩笑過要結姻親,而啟軒的父母也是一口一個“媳婦”地將我叫到大。我懂事後曾想,他父母如果知道我不能生育,只怕就不會這樣叫我了,因此我對這稱呼也從不當真,直到成年後的有天,啟軒將我偷偷喚出來,正經跟我求婚,這才嚇了我一跳。
我告訴啟軒,自己一向只拿他當兄長,又找了其它百般的藉口,但他卻仍然不放棄。我被逼得急了,索性對他實言相告,自己不能生育,打算一世獨身。
他驚得面白無語,抱了頭蹲在地上半天,然後站起來走到我面前,靜靜說:“那我就更要娶你,不能讓你孤老無依。我有一兄一弟,家裡靠他們傳宗接代已經夠了。我父母那邊,可以跟他門講是我有問題生不了孩子。你如果喜歡,我們以後也可以領養一兩個。我心裡很早就當你是我妻子,你不愛我沒關係,就讓我來愛你,照顧你。”
我眼淚當時就流下來。我明白他的真心,雖然對他並無男女之愛,但他所描述的溫暖畫面卻讓我心動不已。我多年來一直壓抑的渴望瞬間決堤 - 原來我是如此渴望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然而我卻不願害他。
我與啟軒糾糾纏纏了半年,期間也經歷了我父母和櫻馥的苦勸哀求,我終於,渾渾噩噩地嫁了他。
婚後,啟軒對我疼愛備至,我對他也信賴關懷。這樣平靜而溫暖生活持續了兩年,直到啟軒被查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