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心我的耳朵是聽錯了,家俊居然這樣說話?我記得很深刻,從前不管他工作到多晚,他都會回家的,哪怕有時候他翻資料動腦子累的連車都開不動,是助手把他送回來,他也會回來的。可是現在?
我緊張了,手握著手機,掌心的汗把手機溻的溼溼的,幾乎要從我手掌裡滑下去。
他又問我:“你還有事嗎?”
我聽到了裡面細微的聲音,家俊在轉筆,家俊有個習慣,左手拿手機,右手會拿過一支碳素筆,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頭迅速的旋轉,他轉的很快,奇怪不,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我就是學不會。
第5節:我要去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家俊,你在哪裡呢?”
他頓了一下回答我,“我在酒店,陪兩個朋友。”
我哦了一聲,敏感的直覺告訴我,不,他不在酒店,他現在還在辦公室。
為什麼要騙我?夫妻關係是這世界上超過了血緣關係之外的另一種最親密關係,它能讓兩個陌生人緊密相聯,可現在,他的話雖然聽起來如此平靜,卻讓我感覺遙不可及,我捕捉不到他的心理狀況,無法追隨他的心理世界,我和他,好遠好遠。
他問我:”丁叮,你還有事嗎?“
我遲疑了下,只好說道:”沒有事了。“
他恩了一聲,這次,沒等我再說什麼,他掛了電話。
我頓時間冷了下來,渾渾噩噩了。
我們之間真的出問題了。
我坐在沙發裡,僵直著一個姿勢,肩膀和後背挺的筆直,漸漸的,我開始有些麻木。
等了很久,我忽然間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家俊在騙我,為什麼?他明明在辦公室,為什麼要騙我在酒店?難道他一會兒看完了資料,不會在辦公室睡,而是會關上門,偷偷的去會某個人?
丁當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來。
男人要離婚,無非是對婚姻不滿,對伴侶失去興趣,最大的原因就是出軌。
家俊有外遇了!
一定是。
不行,我不能枯坐著,我要去看看他在做什麼。既然家俊和我提離婚,總要有一個原因,反正今夜會是一個不眠之夜,與其這樣枯坐,不如我去試試找一下原因?
想法一念不可收拾,我幾乎在一分鐘之內就決定了,然後我抓起包,套上外套就出門了。
出來我發現起霧了,夜有些深,身邊的霧把我籠罩了,我就好象是進到了一個奇異又茫然的空間,出門的時候我有那麼一刻的遲疑,這麼倉皇的出來,到底想要得到什麼答案?想要看看家俊在做什麼?模仿電視上偷窺盯梢的怨婦嗎?
我招手,計程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上車時司機問我去哪,我還在遲疑,終於我還是告訴了他家俊的寫字樓地址。
很快,我到了家俊的寫字樓下,下車時我往家俊的樓層看,果然,樓層亮著燈,他在辦公室。
我悄悄的進了寫字樓,深夜,我的身影在光亮可鑑的地磚上格外修長,再不想發出聲音,五寸高的高跟鞋還是咯答咯答的敲出了迴音,我進了電梯,在電梯裡,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這件紫色翻皮裘毛領外衣。
電梯在十五樓停了下來,我的心撲撲亂跳,進了樓層就好了,這一層走廊因為空間比較窄,相對迴音要弱一些。
走廊左手第二間是家俊的辦公室,走廊上沒有開燈,我悄悄走過去。
站在他的房間外面,我停住了腳。
家俊的辦公室門並不是實木封閉的,上面有兩片雕花玻璃,透過玻璃,我往裡面看,外面走廊一片黑暗,我的身影輕易的湮沒在黑暗中。
這一看,我渾身的血凝住了。
辦公室亮著燈,家俊果然在裡面,他半躺在沙發裡,身上蓋著自己的外衣,可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在辦公室,他面前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身材修長,而家俊呢,他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這個女人把手塞到了他的腋下。
我頓時血往上衝,就象噴發的石油猛的頂破了管道在我的腦海裡崩潰一片。果然是這樣,家俊果然是有了外遇,怪不得他不回家。
我真是又氣又恨,手都在抖,死死的盯著這一對狗男女,我想看看他們下一步做什麼。
家俊起身了,他是在那個女人的攙扶下才起來的,一邊坐起來,他一邊還揉著自己的腰,向那個女人露出感激的一笑。
我頓時咬牙,心裡的怒火幾乎可以把整個樓層都焚之一矩,好你個付家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