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盼的那個人永遠不會站在你身後,以後也不會跋山涉水為你而來。
她倏然鼻頭一酸,想來又覺得沒什麼可委屈的,一切本就是她的臆想罷了,她不應該奢望二哥站在自己的身後,因為這件事本就應該由她一個人來完成。
“爸,您原來不也是一個有責任感的醫生嗎?你也曾經為了一次手術的意外而愧疚自責到不再拿手術刀,可是如今那個人去哪了?”
路振聲抬手從她手裡追過檔案袋,往桌上一放,啪地一聲,乾脆利索。“那是因為我曾經只是一個醫生,我可以只為我的病人考慮,而如今我要為了整個安仁上上下下所有的醫護人員考慮。這不是你,或者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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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燕飛和路雅南一同出了辦公室,因為父親晚上還有應酬,就沒有同他們一起回家。一路上她都悶不吭聲,路燕飛習慣性地抬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只是這一次,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真的這麼不開心?”路燕飛俯□子湊了過去,他清俊的容貌逼在她眼前,她卻依舊垂著眉眼。
“二哥帶你去吃麵好不好?”路燕飛溫柔地哄她,“咱們好像很久沒去吃過了呢,也不知道那家店還在不在了”
路雅南來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拽過安全帶,靠在座椅上,把頭歪向窗外,輕聲說,“二哥,我想回家。”
她想回家,她想回家逮住路翰飛狠狠地揉捏一通發洩出所有的不爽,然後窩在他懷裡把眼淚和鼻涕都抹他一身,最後靠在他懷裡,聽著他那些低階又無聊的俏皮話,一點點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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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吃晚飯,窩在床上蒙著頭,睡也睡不著,起來又沒勁。路翰飛也不催她吃飯,到了十一點的時候,她開始餓得難受了,滿床翻滾。他才不急不慢地變戲法似的弄出了一盤熱騰騰的餃子和兩瓶啤酒來。
“你偷偷去廚房的?”路雅南嗅著香味下了床,接過筷子問。
“我出去給你買的。”他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你不是很喜歡吃那家的三鮮面嗎?結果我跑去一看,面鋪關門了,改行賣餃子了,我看著不錯,就買了回來。怎麼,還是想吃麵嗎?”
她搖搖頭,“不想了,就吃餃子。”
路翰飛坐在她身旁,看她吃得狼吞虎嚥,忍不住笑了起來,“嘖嘖,小雅南,你可真是隻有出門見人時是個人,關起門來,那真是牲口啊!睡姿和豬一樣滿床拱,吃起來像狼一樣嗷嗷叫,煩起人來和貓一樣矯情,發起脾氣和驢一樣倔!”
此刻聽他說這樣欠揍的話,竟覺得還挺開心的,她開啟啤酒,和他碰了下杯,“我就不是人了,怎麼樣!”
“哎,三哥知道,你還是很敬仰我的,雖然你嘴上不承認,可是心裡還是承認的。你看我手術剛結束你就一個人跑去樓上了,不正是為了咱們的賭約麼。但你忘了一點,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能離開我啊,沒我哪成啊!你不帶著我,肯定成不了!”路翰飛說著得意洋洋地幹了一大口。
路雅南哼了一聲,“帶著你有什麼用,你就能說了算了?”
“我當然不能。”路翰飛嘿嘿一笑,“但是有一個人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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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晚上,路振聲剛進家門,就被老太太馮安安堵在了大門口,而母親的身旁站著自己的好兒子——路翰飛。
“爸!奶奶有話要和你說!”
路振聲知道,每次這小子湊到老太太身邊準沒好事,眉頭一皺就要瞪他,可他早已預料到了,立刻故作無辜地靠著老太太,先發制人,“奶奶你看,他就是這麼瞪小雅南的!好凶啊!”
老太太的柺杖一落,咚地一聲響極了,“你瞪什麼眼!怎麼了?你覺得我老了,家裡現在就你說了算了是吧,哼,我可告訴你,你爸在世的時候那都得聽我的!當初沒有我,就不會有今天的安仁,管理醫院?你還差了點!”
路振聲知道,自己這回可真給這小子擺了一道了,聽老太太的口氣,已經徹底站到了路翰飛這邊了。
路翰飛一手攙著奶奶,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奶奶不氣了,不氣了啊,氣壞身子不值得。”
“對,和這種人不值得!”老太太不知道怎麼被他洗了腦,竟覺得自己的兒子也成了“不值得的人”,對著路振聲白了一眼,“你給我過來!”
雖然老太太馮安安一把年紀後不再過問醫院的事,可自始自終她都是安仁名義上和實質上的董事長,掌著絕對的主導權。當初老爺子路家仁早先就立下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