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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我,暖顏微笑。你,安年依靠。”

“為什麼剛才在法雨寺說要自己一個人?”

“因為我怕一語成讖,更怕害人害己。可就當你走在佈滿陽光的海水裡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永慧法師的後半句‘雙龍捧珠共日圓’,日月共圓之時,不就是龍護珠光閃現之日嗎?如果註定你是我的永生恩人,我又怎能逆天而行呢?”

霍賀楚啞然失笑,女孩的佛緣慧根當真不淺?永慧法師的一席話,她頃刻已參透大半,身處佛法無邊的大海,當即悟性也深廣無限。

夏蘅靠著霍賀楚坐在沿海的大石頭上,極目遠望。遠處流雲霞光,燦然火紅一片。海天連成一線,漁船搖曳消失在夕陽光照裡,夏蘅的心也隨之隱於天際水間。霍賀楚悠悠說道:“還喜歡夕陽嗎?”

夏蘅點點頭:“喜歡!”

“能告訴我你在法國時和Frank的事情嗎?”霍賀楚面色沉穩而安靜,並無一絲詰問和嫉妒,“我想彌補我錯過的,你的青春!”

夏蘅從三年前負氣離開開始給霍賀楚說,一直講到陪伴Frank半年後的大雪日回國,那些另一個人給的疼愛和真心,如數珍寶。她一直都是一個懷舊的人,因為得到的太美,太好,太短暫,所以格外的小心,謹慎,生怕漏掉一絲一毫。霍賀楚聽著夏蘅的講述,他感謝在沒有自己的歲月裡有人陪在她身邊,為她療傷,為她解憂,帶她走出陰暗沐浴陽光。

“等到風景都看透,我會陪你一起看細水長流。”

海風輕輕柔柔,海浪寂靜無聲,晚霞把紅色綴滿了如魚鱗般的雲彩。有霍賀楚在,她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雲彩的光,不再找曾約定的天堂,亦不再嘆人間的世事無常。因為雲端那張藍眼睛的笑臉告訴她:天堂,是他愛著她的地方。

夏蘅二十六歲的生日,在清風伴月光的幽雅古寺中安然度過。普濟寺的月光如銀,秋風怡然,桂花清香繞滿鼻尖心頭。霍賀楚陪著她在寺廟裡燒香唸佛,茹素吃齋,竟也能安之若素。

挑水劈柴,參禪悟道。清心寡慾,六根清淨。來時滿載的一身塵埃,早已被玉淨瓶的柳枝拂散乾淨。霍賀楚和夏蘅在深山佛寺靜心修行三日之後,啟程返回Y市。一路上,夏蘅默唸《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文,感念至深。

觀音菩薩妙難酬,清淨莊嚴累劫修。三十二應遍塵剎,百千萬劫化閻浮。瓶中甘露時常灑,手內楊柳不計秋。千處祁求千處現,苦海常作度人舟。

俗世沉浮,難免生老病死,紅塵萬丈,只求佛光普照。大慈大悲觀世音,觀世間百態,聞人間千音,於水深火熱之時救苦救難。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霍賀楚和夏蘅回到自己的城市,兀地覺得陌生無比。形形色…色,影影綽綽,□,空即是色,萬般皆融於平靜無波的心內。

夏蘅每日除了教學生上課,就是在書屋看書,偶爾去外地培訓,回來後也是清靜無為的生活。這般舒活和悠然的日子晃眼過去,寒風漸起的十一月勢如破竹的光顧Y市,書屋門前落葉散落一地,甚是淒涼,夏蘅卻再無傷春悲秋或是苦痛的情緒,萬事萬物皆有其生命的規律,順之者生,逆之則亡,不若順其自然,用一顆平等的心去審視世界,不張揚,不卑微,不做徒然無謂的掙扎,只在自己的輪迴裡瀟灑走一回。

☆、第40章

料峭冷風吹酒醒,吹不散眼角眉彎那肅如寒冬的寂寥。

慕澤宇站在三十六層的落地窗邊,手端咖啡,凝目而視。他習慣了這個姿勢去看樓下如螻蟻般的芸芸眾生,目光幽深,嘴角帶著自嘲的笑意,想著自己也不過是這偌大天地間裡的一粒微小塵埃。

自從法國歸來後,他一直把自己丟進工作裡,每天馬不停息夜不卸甲的奔赴在片場和酒店之間。這三個月來,他輾轉經過雲南、貴州、四川、西藏等地,日夜兼程拍攝了一部關於親情的文藝片。

三江並流之地,氣候和交通極度惡劣,在怒江河畔,過索道的時候差點沒有跌落滾滾江水,命懸一線他腦海裡卻只浮現一個影子,就是那位身著白衣的女子。他似乎對白有一種很獨特的情結,暗夜裡的一襲白衣更如白蓮淨化著渾濁的內心,晶瑩如玉,亦清雅似水。

十一轉戰西藏布達拉宮的時候,在聽到喇嘛誦經的時候他突然靈感湧現,揮筆而就一首歌詞,整個過程似平原走馬,一氣呵成,酣暢淋漓。新專輯在十一月初正式發行,原定的名字《思之慕》也在最後改為《淨琉璃》,濃情極致轉為淡雅清淨,頗具佛家的偈語箴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