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已思慮妥當,或者說早早跟老子商量過了,徑直道:“今商周對立,我、師兄、女媧師妹匡扶周室,通天師弟、青蓮道友門下多為殷商效力,彼此爭鬥卻為常理,這般混戰實在傷及感情。”頓了頓,元始瞧了瞧青蓮面色,“道法神通無眼,通天師弟、青蓮道友,你我雙方遣弟子鬥法三場,生死各安天命,以此確定上榜名額如何?”
“鬥法三場?”青蓮面色有些不佳,狀似沉吟。
元始也不催促,神色淡然,轉向玉辰:“通天師弟可有異議?”
玉辰極自然地看向青蓮:“截教弟子與仙道宗門下共進退。”
只一句,便堵住了元始的口,問題又回到了青蓮身上。
青蓮抬起眼來,眸底晦澀不明:“元始道友既有此雅興,青蓮奉陪到底。”
元始的心思,青蓮便是不能全知,亦能猜到七八分。今商周相鬥,西岐聯軍大佔上風,截教、仙道宗不少弟子託身於汜水關、界牌關守關將士中,這兩關陷落,這些弟子自然凶多吉少,一部分上了那封神榜,成了三百六十五部正神之一,一部分直接化為灰灰。在老子、元始看來,怕是以為截教、仙道宗損失不少。
老子門下僅玄都一個親傳,女媧門下亦冷冷清清,西方那兩個賊精賊精,如何會派了弟子來趟這渾水,所謂封神之戰,實際上更像是闡教與截教、仙道宗之爭。
元始自忖青蓮座下只五個親傳,玉辰門下弟子不少,論出身天賦卻比不上他玉虛門下,鬥法三場大有勝算,卻不知他這一番算計,正中了青蓮下懷。
自截教、仙道宗立,已是過了許多年,增加的不止是門下弟子的數量,各種問題更是層出不窮。以仙道宗為例,青蓮雖在立宗之初佈下生死臺,用以緩和解決宗門弟子矛盾,使得宗內弟子最大程度地保持團結和睦。
然隨著時間推移,仍是積累了許多問題。
現今宗門內的弟子,並非個個忠心耿耿,萬事已仙道宗利益為先,更不是個個一心向道,道心圓潤無瑕疵。這些個生靈,平日裡隱在宗門裡,即便心思不純,只需不犯過錯,青蓮亦沒有理由處理了他們。
這封神一戰,於青蓮來說卻是一個機會,一個用以清理仙道宗內部的絕佳機會。
青蓮側頭瞧了玉辰一眼,暗道自己這些個小動作,可從來不曾避著他,據她所知,那截教情況應是差不離,跟元始期盼的結果大有區別。
此一戰她本不擔心。青蓮視線轉向接引準提,暗暗皺起眉——她瞧得清楚,那陸壓已神通逃遁是正是往西。陸壓遁走後不久,這西方二聖現了身,若說僅僅是巧合,她是決計不會信的。
看來這情況,比她預想的要複雜得多啊。
“通天師弟、青蓮道友無異議,接引師弟、準提師弟、女媧師妹,你們呢?”元始略過青蓮、玉辰,轉向接引、準提、女媧三個。
女媧含笑頷首:“全憑元始師兄吩咐。”
接引、準提對視一眼,亦是齊齊點了頭。這事兒本與他們關係不大,剛跟著青蓮起了衝突,且正主兒都應了,他們又怎麼會出言反對?
且說眾聖商議妥當,約定三日後戰場上鬥法,各自運用神通吩咐座下弟子,便也不曾離去,於那谷中閉目靜坐,只待鬥法之日到來。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日只聽得穿雲關內戰鼓一響,城門大開,聞仲驅著座下墨麒麟,身側是金吒、木吒、哪吒三兄弟,接著是那辛環四兄弟,最後才是穿雲關總兵陳桐所領的眾將士,殺氣騰騰擺開陣勢。對面西岐聯軍營地亦是轅門大開,姜尚騎乘著異獸四不相,調齊三軍,與穿雲關大軍遙遙相對,竟是全然不曾動作。
忽而自陳桐軍中轉出一人來,瞧著二十出頭年紀,一身墨色袍子,長髮披散,眸底清冷,卻是玉辰座下弟子秦頌,早年最先一批跟著青蓮門下鬥法交流的弟子之一。
秦頌輕揮袖袍,輕輕一拂,那空間微微一顫,空無一物的空地上,竟是漸漸顯出來截然不同的景象,之間那整整齊齊立著十塊碑,碑身青灰色,上書血紅大字,分別為天絕、地烈、風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籓魂、紅水、紅砂,想是那陣勢名稱。
這十陣,一陣連著一陣,看似各不相同,卻又隱然有著某種聯絡。陣中七彩光華流轉,時而聽得風聲,時而乍金光,時而吞吐著熊熊火焰,瞧著便是威勢不凡。
“諸位道友,眾師兄弟已於陣中靜候,秦頌先走一步,恭迎諸位大駕。”秦頌一言畢,身化墨色遁光,投入那打頭的天絕一陣中,語聲漸消,“秦頌三位師妹一時技